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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捉放曹乎 养虎遗患上（第1页）

上回说到，隆冬时节，双方罢战，然魏冉白起，暗自角力，先有白起突袭，后有魏冉反克，终围白起于小邑圜阳。秦赵晋阳方歇，上郡复起波澜。

却说赵奢，“赵牧”父子，得脱大难，心神放松，酣然大睡。及至翌日，尤不得醒，田单遣人来请赵奢，方得惊醒，恍惚之间，陡然跃起，意欲搏命。及待亲随呼喝，方自回觉，神情缓弛，潸然泪下，匆匆收拾，赶赴田单军帐。

其时田单，以为外相，监管代郡；赵奢掌太尉，主以云中；李牧此时，乃为都尉，其位次及。待几人聚齐，田单请赵奢先言，以明前情。

李牧应有以告田单，马服君赵奢，遂先简言其事，后开口言道：“昨日匆忙，尚未谢都平君救命于危。”

田单颔，回道：“马服君勿需如此，吾本奉令而行，适逢其会。另本出边军，自当一体。”

继而复言：“得武襄君运筹，马服君浴血，今得困秦军于此，大振合纵之威。今日吾等聚商，上郡之战，将行何策？”

李牧虽自边军，然田单赴任代郡，时日尚短，且此时仍辖于马服君，遂不复多言，静待示下。赵奢虽得救，然万数边军出行，今只仟在列，黯然神伤之间，亦未有言。一时之间，帐中静默，无人有言。

田单暗思，开口试探：“吾来此前，马服君已战半载，不知今日之局，有何高见？”

马服君赵奢，闻言而醒，提振精神，开口缓言：“秦之上郡守绾，帅军万人，自将来援，现困圜阳；秦武安君白起，帅伍仟精锐，亦滞于此。圜阳小邑，柒月遭袭，腊月复破，辎重已无，城防无用，秦军困守，必不可久，一鼓而下，自不必言。然困兽犹斗，反噬己身，攻城之战，杀敌捌佰，自损壹仟。壹日损伤过大，匈奴不可拒，三郡之祸立至。故吾意围三阙一，待敌自溃。”

田单闻而无言，复视李牧，言曰：“汝来此亦半载，今日之局，何以有解？”

李牧出列而拜，言道：“禀外相，吾军万人至此，同生共死，以为同心，骤遭敌袭，迫而分；今马服君无恙，不知赵司马其情若何，末将请遣斥候往探，以安军心。”

田单颔：“此为正理，自当如此。”先传令斥候照办，复言：“今日之局，如何处之？”

李牧答曰：“异时相处，自当围城，围三阙一，待敌自溃，追亡逐北，自得大胜；然时已深冬，地处山丘，虽暂未暴雪，然亦得有备；伍万大军，曝于荒野，大雪壹日临头，恐有大祸。故臣谏将军，平此地，然后或反善无，或至九原，安度寒冬，以为稳妥。”

田单思曰：“吾军初出，辎重尚无虞，今日终困白起于小邑，若围魏救赵，可否尽灭来援？若此，秦威大挫，上郡可定。”

赵奢摇，复曰：“白起之兵，暂居离石，王龁为将，上郡之兵，肤施之南，处分居；吾赵伍万居此，秦军集而进击，以救白起，非伍万不可得。以此寒冬，集而行军，非旬日不可达。旬日而小邑不克，自有猫腻，秦自不来。”

田单颔，问道：“然则，当此冬时，武襄君令吾西进，剑指肤施，今有此变，吾等如何？”

赵奢李牧各有所思，不复言语，田单未得共论，只得散会，赵军围而不攻，秦军据城不出。边境小城，静谧诡谲。

待得会毕，赵奢复探“赵牧”，其时赵牧已醒，居亲兵营歇。人转至赵奢帐内，欲有所议。

待听闻田单及李牧之意，“赵牧”沉吟不语，良久乃曰：“今之白起，譬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赵奢疑，问曰：“小子何意？”

“赵牧”略有思绪，缓缓言道：“今日之秦，名将倍出，白起尤最。若得擒之，秦威大挫，东方复振；然秦自商鞅，军爵功赏，日臻完善，民自奋勇，将得锤炼，壹日白起不再，自有名将更替，其时秦王应侯，尽皆安枕；秦廷上下一体，危害东方益甚。”

“赵牧”缓思，复言曰：“若得纵之，上逆合纵长，中愧东方诸国，下负赵国死难。壹日白起脱逃，吾等必自戕以谢天下。”

马服君赵奢闻而踌躇，领军万人，南下上郡，转战月，仅折仟，白起夜袭，没仟伍，己近身死。思及大河冤魂，更欲剥皮抽筋，以泄愤懑。然“赵牧”所言秦王应候壹事，亦为新颖，引人思。

“赵牧”低言：“于北，晋阳之战，太傅魏冉，上卿廉颇，都平君田单，家翁，肆人在列，主以赵边军；间中，武安上党，望诸君乐毅，燕乐乘陪列，主以赵都城军；再南，韩魏合于荥阳，进抵野王，主以魏军，即为呼应上党，亦为移目河东。此合纵，中南均为固守，暂未开战；而北境，晋阳烽火月，上郡复起兵戈。故吾等所在，实为合纵之要，各地之瞩目，必得大胜，方乘其位。”

马服君自见司徒博彦已近载，屡与其谈论国事，亦或军事，平时不觉，今日忽然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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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牧”正有所思，闻见赵奢笑容，疑曰：“家翁或有所得，可否见教？”

马服君敛容而言：“平时不觉，今日突然回想，小子只玖岁幼子，竟尝思谋国事，岂不奇哉？”

“赵牧”羞赧，复言：“如今之际，白起捉放，应何处之?大胜之局，从何得来？”

赵奢郎声大笑：“前几日，白起突袭，吾部残损，激愤之余，吾思不达，行事差池；待田单突至，方明小子所言武襄君之意。今日军议，人策，各有倚重，吾亦不明其局。现闻捉放及大胜之语，吾已有得，或可促此局。”

“赵牧”闻喜，拜曰：“家翁何策，有以教我。”

赵奢大笑而去：“吾且见都平君商，小子可再思，或可自得。”

马服君赵奢见都平君田单，再议其事，良久乃归。

日暮前，李牧为使，至圜阳，拜谒武安君白起，递书曰：“自晋阳至书于武安君白起曰：得闻白弟抵临赵境，兄魏冉于晋阳，扫榻相迎，略备薄酒，以慰舟车。今特遣都平君田单，前迎以待，亟盼弟归，把酒言欢，盼念。魏冉，即冬。”

上郡守绾陪侍，武安君白起见赵使于城中私宅，览信而曰：“吾近几日，巡视秦边，不曾临晋，吾兄何以早迎？岂有预知之能？”

李牧对曰：“吾赵外相，都平君田单，奉太傅魏冉之令，待客于晋鄙，闻武安君至，特来郊迎。”

上郡守绾斥曰：“今岁柒月，已于榆次，见前穰侯魏冉于军前，双方尽叙前言。今君侯为帅，征讨不仁，焉有复见之理？大可不必，赵使请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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