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以楚上巳节之名,平原君与秦太后见楚太子于渭河之游,楚臣黄歇主之,三国盟月,定以连楚抗秦计。
秦宣太后与魏丑夫约于甘泉宫,苑囿狩猎,饮酒赏曲,时常召毛素及司徒博彦,献以口技,尤以军旅狩猎为最。近旬日,无他事。其时,穰侯魏冉及平原君赵胜均已离秦境。
壹日,秦太后复召毛素及司徒博彦,人以《扁鹊见蔡桓公》复现,毛素为蔡桓公,司徒博彦以扁鹊,因有前例《优孟谏楚庄王》,故宴毕,秦太后遣魏丑夫而独问人。
司徒博彦拜曰:“太后容禀,今吾等随太后居于此已旬日,不知吾等何日启程。”
秦太后答曰:“即日可矣。”
司徒博彦再拜:“太后可有何策以脱身。”
秦太后反问:“小子有何良策。”
司徒博彦言曰:"愿以太后为尊,随行北反。然此行,吾等恐有山行之需,太后可有预筹?"
秦太后凝眉,怒曰:“哀家虽已老朽,然平日之时,尤爱狩猎,如今,身骨尚可,小子勿虞。”
司徒博彦私语毛素,后者离殿,殿内独留秦太后及司徒博彦。
司徒博彦开口对曰:“生死者,司命所属。小子常研易,于天道得其壹,偶能窥人寿。故随平原君至此,以解太后之厄。”
秦太后疑而笑曰:“小子,以优孟及扁鹊之事,言于哀家,尔有所学,哀家尚知。然今突言及易与人寿,何也?何为哀家之厄?尔为刺客乎,如此,哀家之寿,今日确执于尔手。不知平原君缘何欲亲取哀家之寿,其盼赵亡乎?”
司徒博彦拜,对曰:“太后恕罪,今晚之事,非君侯之意。寿命之言,事涉天机,言者危寿,故小子止言于太后,以为解厄。以小子所观,太后之寿,止于今岁拾月。今已月末,其寿无多矣。穰侯若至于陶邑,其寿亦危,待其卒,秦复收陶邑以为郡,其后无所得,其财亦复归秦。”
秦太后笑曰:“小子今日怪矣,哀家与平原君已盟,即日定会北上赴赵应盟,何以鬼神之事而吓哀家?且依尔言,寿者,司命所属,尔复言可解厄,岂非自相矛盾乎?尔方才所言,医之好治不病以为功,尔亦为此乎?”
司徒博彦语塞,良久方言:"即如此,太后恕罪,小子不再言,望太后常思今日之景,其拾月之期亦矣。"
当晚,秦太后所居之殿突走水,其势急而众人救之不得。待翌日秦昭襄王等自咸阳至,他人皆无恙,惟秦太后及魏丑夫未见。至其殿,余肆尸,过火而焦,不复能辨。搜众而拷问,得太后侍女回报,言曰太后与魏丑夫,昨日于此殿宴,观伶人口技,或言及病苦及寿命之事。当晚,太后忧思,曾言欲以魏丑夫殉葬,其余异常,再未尝得闻。
秦昭襄王委应侯范雎侦察其事。应侯范雎令追捕魏丑夫全族下狱,并搜昨日伶人,然全宫皆不得见。复着守宫将详查走水之因,回曰疑为殿内多处起火,众人饮酒醉,不能及止而致,定为纵火。
秦昭襄王据此夷魏丑夫族,尽诛宫内侍。复暗传诸人影像,至于归赵途径诸郡,以为探查追捕;另遣间访于赵都。至于平原君及穰侯魏冉处,亦传信以暗查。
走水夜,甘泉山下,密道旁,人陆马,姜戎装扮,往东北雕阴而行。
逾旬日而至其城郊。起初,秦太后虽高寿,然昔年常爱狩猎,故骑行尚无大碍。然终究常年养尊处优,不同于旧,及至后来,因常露宿于野,已有不支之意。及至此地,太后召人相商次第行程。
秦太后曰:“吾等已至雕阴,其次有路。其壹经定阳入晋境,至于北屈,过河东而北行,至于晋阳。其北上高奴,至阳周而东行,经离石而至晋阳。位以为何?”
毛素懵,对曰:“小子只至于赵北境,其余地皆无知,太后详之,小子随护。”
司徒博彦曰:“晋阳城仍为赵城,然其西南向,皆归秦属。北屈者,晋之屈邑,晋惠公夷吾常守之,晋名马之地,昔日假道伐虢所据也。至北屈,经蒲阳、逾兹氏,抵晋阳。此路先河东而后至晋阳之属。河东地,秦迁其民以居重镇关隘。秦民尊法,吾行期间或有难;至于高奴、阳周,其原属魏地,秦魏反复,离石者,秦赵反复,然其民皆为当地,人心归附不如河东,且上郡地,地广人稀,亦非秦军近日所重,故安全较佳,小子谏太后取上郡而归。”
秦太后笑曰:“小子虽为伶人,然于晋赵之况,多有见识,不易焉。即如此,哀家依言。”
毛素曰:“此行旬日,吾等行于山野,虽得匿行踪,然困倦而不得歇,往北经上郡以反,其地山陵起伏,恐太后凤体违和,不利于行。”
秦太后默然无言,暗承其情。
司徒博彦回曰:“吾等离宫,恐秦王追捕,故行匆匆。及至于此,已过旬日,不知其情何如。吾意入城壹探,如无缉捕,吾等入城歇息补充,复再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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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素疑曰:“吾人,咸阳识者无数,躄(跛足)者毛素,朱儒(矮子)者赵牧,值此之际,如此异行必传于诸郡,何以藏?”
司徒博彦笑曰:“太后及毛君稍待。”
言毕而转身,至于山侧,须臾而返,披,戎装,污面,其身瘦而挺,近前而言,其声清冽,不复原先朱儒,活脱戎族拾余岁少年模样。
秦太后及毛素异,近前详查,啧啧称奇,竟问其情。
司徒博彦拜曰:“太后恕罪,小子乃马服君赵奢次子,赵牧,年仅捌岁。此行,以朱儒之身随平原君而来,涂面、垫高、厚衣、高靴以修其形。至于其声,含脯核而言,以为长者声。”
秦太后闻言而面异,良久方曰:“哀家今日方知赵谋之大,甚哉。得盼立见赵太后与赵王。如此,哀家亦当奋起。小子且去,自顾其身,事急反,吾等山行。”
司徒博彦拜别,御马而行。及至雕阴城门,城外无缉捕文书画像,秦兵巡守,日常无异,城池往来,口音驳杂,古周人音,今秦人腔,邻晋魏语,众白狄话,不一而足。缴费入城,阍者亦无异样。
及晌,遍游全城无异,司徒博彦负盐布而出,归见秦太后。纷传,待日暮,众人易汉服而反城,终幸得入,寻店而居,店家查传,无异而允。
及居,秦太后召司徒博彦见。待其至,秦太后直言:"小子前言,司命之事,何以为凭?"
司徒博彦讶然,思而言:“小子无以为凭,然吾师学究天人,可延人寿。太后当知楚之庄子,其曾做《逍遥游》,文中有言:‘彭祖乃今以久特闻,众人匹之,不亦悲乎?’,所谓彭祖者,颛顼的第五代孙,亦黄帝第八代孙,其长寿而闻于众。传闻其可向天借寿伍佰载。其常传弟子数,吾师学于彭祖,故以之为祖。”
秦太后疑曰:“彭祖八百寿,吾之于楚,亦常听言,尔师有此道化?现居何处?”
司徒博彦对曰:“吾师乃彭祖再传,其学不精,其寿亦不得其长,至赵而年老,今已羽化。吾虽得见,因幼而未能得习其法。”
秦太后默然不语,良久复问:“既如此,小子前言所谓解厄,何以为之?”
司徒博彦愣,举膊而示,开言:“师所遗流珠,虽无他用,以吾之寿,护太后拾载,可矣!”
是夜,悔梦珠第伍亮,战国梦立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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