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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结果呢就是个宅男 或者说（第2页）

有时候李兀晚一点才回，推开?家门，客厅只亮着一盏昏暗的落地灯，江墨竹就蜷在光影里，戴着耳机，屏幕的光映在他没什麽?表情的脸上，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或手柄，自己一个人连吃饭想不起?来。

李兀之前去过?一次他工作的地方。

江墨竹带着他穿过?明亮的办公区，介绍那些他听不懂的技术和项目。最後，他指着墙上某个奖项或是屏幕上的数据，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李兀，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丶像小孩子炫耀奖状般的期待：“宝贝，你看，我是不是很厉害？”

李兀终于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里很久的疑问：“你其实?……是不是特?别?不想上班？然後一直在我面前装？”

江墨竹沉默了半晌，没立刻接话。

李兀蹙起?眉，连名带姓地又叫了他一声，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江墨竹语气?带着深藏的不解：“……我也想不通，人为什麽?就一定要上班？”

“可是宝贝，我真的很努力了。我很努力地在社会化，学着应付那些……我不想比徐宴礼，还有商时序，差到哪里去。”

李兀：“所以，你那些热衷慈善丶频繁参加公益活动，也是装出来的人设？”

江墨竹摇了摇头，这次回答得倒快了些：“那倒不是。不过?……最开?始确实?是我妈总爱带着我去。”

他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

江家的産业再大，根基再深，那也不完全是他的。想要稳稳当当地做李兀的丈夫，不被任何人比下去，他必须得非常丶非常努力才行，哪怕有些事，他从?骨子里感?到疲惫和抗拒，他也愿意去做的。

李兀直到今天，才算彻底明白了江墨竹身上那种偶尔冒出来的丶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厌世感?究竟源于何处。

就是那种，明明上一秒还能因为游戏通关眼睛发亮，下一秒却可能因为不得不参加某个社交晚宴，而瞬间垮下肩膀，眼神空洞，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我是个无能且只想躺平的丈夫”的颓废气?息。

“你这行为，”李兀看着他，语气?复杂，“完全就是骗婚啊。”

江墨竹试图为自己辩解，声音里带着点没底气?的挣扎：“其实?……也没准儿?我装着装着，一辈子就这样了呢？”

“还有，”李兀想起?另一桩旧事，“你还背地里搞小动作，破坏我跟商时序的婚姻。江墨竹，我发现你这个人，骨子里是真的有点坏。”

江墨竹听到这话，反而没那麽?心虚了，甚至有点不太服气?地顶了回来：“商时序难道又是什麽?好人吗？他当初不也是撬了徐宴礼的墙角，才跟你结的婚？”

这话扔出来，确实?让之前的指责显得有点立不住脚，毕竟谁也没比谁清白多少。

李兀被他噎了一下，最终只能带着点无力感?总结：“算了，你们几个，简直就是一个胜一个的混蛋。”

半斤八两?，谁也别?嫌谁黑。

不过?，李兀想，爱情这东西带来的动力，有时候确实?强大得有些离谱。

像江墨竹这种骨子里浸透着宅属性丶对社交本能排斥的阴暗人，硬是被这股力量催逼着，戴上了温文尔雅的面具，摇身一变，成了外人眼中无可挑剔的社会精英。

这麽?爱他吗？

“那次，和商时序躺在一张床上被拍到的意外……”李兀盯着他，“也是你在背後搞的鬼吧。”

江墨竹眼神飘忽了一瞬，含糊其辞：“……那也不能全算在我头上。”

“什麽?叫‘不能全算’？”李兀的声音里压着火气?。

江墨竹摸了摸鼻子：“看不惯他丶想给他使绊子的人多了去了。我嘛……可能，也就是在里面，稍微……推了那麽?一小把。”

他们这几个人之间纠缠不清的恩怨怨怨，源头在哪儿?，谁又给谁下了绊子，李兀此刻脉络清晰了。

夹在中间的那两?位，一个自诩深情，一个装作无辜，说到底，不过?是又蠢又坏，谁也没比谁干净到哪儿?去。

江墨竹一直以为，当李兀看清他这副内里空空丶全靠硬撑的本质後，会勃然大怒，或者?大失所望。

当初留学回来，他确实?是打算就那麽?破罐子破摔，顶着江家公子的名头心安理得地无所事事下去。

反正父母经历过?他少年时期的那些事之後，也早就不再对他抱有什麽?光耀门楣的希望。

他脑子确实?聪明，这点毋庸置疑。一旦下定决心要达成某个目标，无论是难啃的学位还是复杂的项目，他总能很快上手，并?且做得像模像样。

可那种感?觉空洞极了，像是在完成一套设定好的程序，激不起?内心半点波澜。

那时候，他心里也没装着谁，空落落的。看着家族里那些同龄人陆续结婚生子，举办一场场热闹的婚礼，他一点羡慕的感?觉都没有，只觉得吵闹。

他清晰地感?觉自己像个空心人，行走坐卧，一切如常，但内里是寂静的丶荒芜的，听不到任何回响。

江墨竹：“宝贝，你别?讨厌我，行不行？我知道自己挺可恶的……但我也是真的，很爱你。”

李兀任他抱着，没挣脱，过?了一会才开?口问：“你第一次见到我，是在什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