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径直走到墨小雨面前,伸出手,语气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熟络:“认识一下?我叫李明飞,李是木子李,明是日月明,飞是飞翔的飞。我看你行李好像不多?不过没关系,这学校我熟,我爸是校董……报到的地方我知道在哪,要不要我带你过去?咱们一起吧?”
他语很快,一股脑地把自己自以为是的优势抛了出来,伸出的手就那么悬在半空,等着墨小雨去握。
墨小雨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恢复了她对外人时常有的那种礼貌而疏离的表情。她看都没看李明飞伸出的手,只是微微颔,语气平淡:“不需要,谢谢。”
说完,她非常自然地伸出手,一把挽住了旁边还在龇牙咧嘴的钟浩然的胳膊,动作亲昵无比,然后对李明飞说道:“不好意思,我和我朋友一起就行了。我们走吧,小然然,苏念哥。”
说着,也不管钟浩然愿不愿意,半拉半拽地就挽着他往校门内走去。
钟浩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弄得一愣,胳膊上传来的温软触感让他耳根微微红,但瞥见墨小雨那暗含警告的眼神,立刻把到了嘴边的抗议咽了回去,只能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她拖着走。
李明飞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变得有些难看。他看着墨小雨亲密地挽着那个不修边幅、头乱得像鸡窝的男生离开,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翳和恼怒。他李明飞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尤其是在女人面前!
苏念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微微摇头。这个李明飞,典型的从小娇生惯养、没经历过什么挫折的富家子弟,仗着家里有点钱和关系,恐怕平日里没少胡作非为,以为全世界都该围着他转。他不想多生事端,见钟浩然和墨小雨已经走远,便也转身,不疾不徐地跟了上去。
然而,就在苏念转身走开没多久,并没有注意到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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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到断然拒绝的李明飞,站在原地,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尤其是墨小雨那窈窕的背影,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他缓缓收回僵在半空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一丝极其微弱、若有若无的黑色气息,仿佛不受控制般地从他周身逸散出来,带着一股阴冷、晦暗的感觉,与他那身光鲜亮丽的外表格格不入。
周围路过的新生和老生似乎都感觉温度莫名降低了一些,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却无人察觉到那气息的源头。
李明飞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冷笑:“呵……装什么清高!挽着那么个屌丝,真是瞎了眼!好好好,给脸不要脸是吧?……我记住你了!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乖乖躺在我床上求饶!”
他眼中闪过一丝淫邪与狠厉,那瞬间流露出的气质,与他富家公子的外表截然不同,仿佛被什么阴暗的东西沾染了一般。
平静的校园生活,似乎才刚刚拉开序幕,水面之下,暗涌已然开始翻腾。一丝不祥的阴气,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悄然荡开了涟漪。
……
走进校园,摆脱了那个烦人的搭讪者,墨小雨这才松开了钟浩然的胳膊,还嫌弃似的拍了拍手,仿佛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钟浩然如蒙大赦,赶紧跳到一边,揉着自己被挽得麻的胳膊,抱怨道:“喂!墨小雨!你下次拿我当挡箭牌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很疼的啊!再说了我有女朋友被看到了我怎么办?”
“怎么?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刘雯姐我又不是不认识”墨小雨斜睨着他,双手叉腰,“让你当本小姐的临时护花使者,那是你的荣幸!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
“这荣幸我不要行不行?”钟浩然苦着脸。
“不行!”墨小雨斩钉截铁。
苏念看着两人又开始斗嘴,出声打断道:“好了,别闹了。小雨,你报到手续办了吗?”
“还没呢,”墨小雨摇摇头,“正准备去,就在门口碰到你们这两个‘熟人’了。”
“那让浩然陪你去吧,”苏念说道,他看了眼手机,“我这边还有点事,得先去一趟。浩然,照顾好小雨。”
“啊?我陪她?”钟浩然一脸不情愿。
“怎么?不愿意?”墨小雨眯起眼睛,手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
“愿意!非常愿意!”钟浩然立刻改口,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能为墨大小姐效劳,是小生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苏念无奈地笑了笑,又叮嘱了两句,便转身朝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剩下钟浩然和墨小雨两人,气氛顿时又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走吧,小然然”墨小雨心情颇佳,迈着轻快的步子往前走。
钟浩然耷拉着脑袋,像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
去往报到处的路上,墨小雨似乎对校园里的一切都很好奇,东看看西瞧瞧。但她的目光,偶尔会掠过校园的一些角落,比如某些建筑物的夹角、年代久远的大树底部,或者一些人流密集区域的边缘,她的眼神会微微闪动,带着一种专业的审视。
“咦?”在经过一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实验楼时,墨小雨忽然停下了脚步,目光落在楼侧一面爬满常青藤的墙壁底部。
“怎么了?”钟浩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除了墙壁和藤蔓,什么也没看到。
墨小雨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蹙起眉头,仔细感应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来,摇了摇头:“没什么,一点残留的‘地滞之气’,年头久了,很正常,没什么危害。”她转头看向钟浩然,解释道,“我们相字脉,观山看水,察气望形,对地脉气息、环境磁场的变化比较敏感。这栋楼建的位置,可能稍微压住了一点地脉的小支流,久而久之积累了点郁结之气,不过很微弱,对人体基本没影响。”
钟浩然听得似懂非懂,挠了挠头:“哦……你们相字脉的,就是神神叨叨的。”
墨小雨白了他一眼:“总比你这种只会抡着桃木剑瞎砍的莽夫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