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季承夜的脸上还带着微笑,他的眼神里全是与笑容相悖的冷。
“我觉得,死是件挺好的事。”
“若初,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这里有一份股权转让协议,你愿意签吗?”
“如果不签呢?”
“选择权不在你。”
“季叔,你也也太大胆了。”
裴若初似乎不以为意,没说要签,也没说不签。
季承夜并不否认:“不然我如何走到这一步?”
“给我点时间,我要考虑一下,”裴若初说,“季叔也想名正言顺地拿稳长风吧?”
那一边的季承夜终于露出笑容:“虽然我不太喜欢你的说法,但若初的确是聪明人。”
“另外,你手上那些小孩子过家家的证据,也一并交给我吧,我来帮你查当年的真相。”
这才是季承夜最终的目的。
裴若初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的杀意都被收敛。
“我们,拭目以待。”
最终,裴若初说。
“怎麽称呼?”
结束视频之後,裴若初问蹲在她面前的男人。
“你不需要知道,”刀疤男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大哥说给你时间,你想好了,就告诉我们。”
季承夜是说给她时间,可是是多久呢?
一分钟丶一小时也是时间,一个月丶一年也是时间。
她没有太多时间了。
车厢门在裴若初的眼前关上。
刺眼的光明收拢,消失,那浮动的星云又在厢壁上渐次流淌,被锁在这狭小的车厢内。
逃不出去。
好在头套摘下来後,便再也没人给裴若初重新戴上,裴若初能透过与驾驶室连接的小窗户眺望外界的环境。
此时仍是白天,想来,距她被绑应当不超过两个小时。
但车子已经驶上高速了,她分不出是朝哪个方向驶去。
季承夜想把她送去哪里?
缓兵之计终归是缓兵之计,她必须快点脱逃,否则等待自己的,只有一种结果——死亡。
和季承夜打了这麽多年交道,裴若初太清楚季承夜的手段了。季承夜总是给人一丝希望,让人在希望中做一个富丽堂皇的美梦,在实现希望可能性的最高点,再亲手将美梦掐死,没有例外。
恐怕,她签好协议之日,就是她身死之时。
她必须为自己拼出一条活路。
裴若初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她立刻开始研究这不到一平方的车厢里是否有能加以利用的材料。
到这一刻,无米之炊也得生出米来。
车厢几乎是密封的,车子又跑在高速上,即使她呼救,也根本没人能听到。
可裴若初转念一想,车子总要加油。比起飘渺的高速,服务区要安静太多,更能找得到人。
如果她想求助,服务区是她的好机会。
裴若初有了主意後,接下来的路,她闭目眼神,努力让自己在草木皆兵中镇定下来,她不确定季承夜会不会干脆饿到她虚脱为止,她必须节省体力。
为了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