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电影进度条过半,言挺翻了个身,碰到了项际川搭在一侧的手腕,手表冰凉的触感让他迷迷糊糊睁眼,正对上项际川镜片之後浓密挺翘的睫毛。
言挺缓了两秒,这才发现项际川坐在地板上靠着沙发也睡了过去,对方偏着脑袋,离自己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这会儿言挺清醒过来,甚至觉得对方呼吸轻轻洒在自己额头上。
这个认知让他迅速黑了脸,言挺长期以来自认为是一个自我领地意识较强的人,平时一个宿舍的室友稍微靠近点他都要迅速警惕,如今这傻逼不知道什麽时候靠近不说甚至还睡着了,言挺越想越觉得诡异,难不成自己真的给关退化了?
如此一想,他眯起眼睛,伸手推了项际川一把,“给老子起来。”
项际川几乎是迅速清醒,垂下眼眸再一擡起便恢复了清明,他撑着沙发准备起身,但一个大高个蜷在沙发边上姿势颇为憋屈地睡了大半个小时,稍微一动作,项际川才发现自己双腿麻了。
见对方迟迟没有动作,言挺拿脚蹬他,“发什麽愣,起来啊!”
这一脚正好蹬得项际川整条腿都在闪火花,一路顺着小腿蔓延上大腿根,倒抽一口凉气,扭头见言挺一脸不耐烦看着自己,木讷地开口解释道:“腿麻了。”
见对方姿势怪异一脸便秘神情,言挺没好气道:“谁他妈让你坐地板上,麻死你活该!妈的傻逼!”
话音刚落言挺就莫名觉得不对劲,但他心里还憋着气,也懒得思考到底哪里不对劲,总之目前为止所有的不顺心都是面前这个傻逼一手造成的,一巴掌甩在对方手臂上,“别他妈挡着老子的道。”
实际面前宽敞无比…
但是言挺大爷不管,说项际川挡着他了那就是挡着了!
项际川没有莫名其妙挨巴掌的委屈,他垂头,轻轻勾唇笑了起来。
言挺甩甩手转头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一看项际川已经重新摆好了餐具,他拖着链条坐过去。
饭菜这此时已经不算热乎了,但是好歹还剩点温度,言挺这时候也懒得骂人了,实在是饿了,两人一声不吭趁着最後的馀温默默打扫干净饭场。
吃饱喝足言挺又有心思思考原先那个问题,到底是为什麽之前那傻逼一靠近自己就能迅速察觉醒过来,而如今那傻逼都在边上呼呼大睡了他却醒过来才发现?
人被关久了感官会退化吗?还是自己也憋出什麽精神病了?
他脑子胡乱设想着各种可能。
窗外的天色逐渐暗下来,窗帘的时间设置到了,从宽大的落地窗两侧缓缓靠拢,小声的嗡鸣声音将言挺拉回现实,他扭头,看向窗户。
这会儿已经傍晚了,玻璃之外的世界正逐渐变得灰暗,言挺忽然间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呼吸过这间房子之外的空气。
他其实一直算是个比较宅的人,可这会儿竟然突然怀念起室外的天空,他想起之前租的房子附近那条闹市,入夜之後灯光闪烁人声鼎沸,吵吵闹闹的。
言挺下意识往窗户那边靠近,可惜脚上的链条长度不够了,绷直限制了他的行动,项际川另一边也收拾完毕厨房,他洗过手从转角出来,看见对方拖着链子往落地窗那边望过去。
项际川愣在原地,逐渐皱起眉头。
厚实的窗帘完全合上,隔开了里外两个世界,言挺没有收回视线,仍旧一动不动望着那处。
身後的项际川逐渐靠近,站在离言挺几步远的距离,言挺察觉到了对方的靠近,良久後,他开口道:“你会放老子走吗?”
项际川没说话,他敛起眼神之中的悲伤,继续朝前迈步,直到贴在言挺身後,他擡手环抱住言挺的腰,下巴搁在对方肩膀亲昵地贴住言挺的侧脸。
言挺难得伤春悲秋一下,没有立即揍他。
察觉到了对方的情绪,项际川闭上眼,片刻後他深深吸了口气再重新睁开眼,“你会喜欢我吗?”
顿时言挺心里那点悲伤消失得干干净净,一股无名怒火取而代之,他擡肘挣开对方的怀抱,“傻逼!”
怀中陡然一空,言挺走得干脆,不留一点馀温,项际川撇嘴,默默垂头。
言挺转身蹬了拖鞋准备躺上床,随後翻身看见项际川那个傻逼还站在刚才那地,简直是煞风景,他骂骂咧咧翻了个白眼正准备翻身,忽然听见项际川开口说话:
“你想看会儿夜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