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麻痹!”言挺怒骂一声,恼怒到差点一口气梗在胸口上不来,他压根听不明白这人在说什麽屁话。
项际川却丝毫不受影响,他俯身,同言挺怒气冲冲的视线平视,“你能这样看我,很好。”
言挺被盯得後脊背发凉,项际川的眼珠子就好像一湖平静的深潭,黑洞洞望不见底,他有种自己给这傻逼骂爽了的诡异感,只得住嘴恶狠狠咬咬牙道:“你大爷的臭傻逼,究竟想干什麽?”
项际川有点愣神,随即站直身子,不再回答言挺的问题,他想做什麽?他自己暂时还没想明白。
只见对方忽然间愣神,言挺眼角直抽抽,“你他妈不是有什麽精神病吧,卧槽!”
他忍不住想,狗日的自己要是打死了精神病算不算防卫过当?
这位脚上还戴着笨重的镣铐,但却已经开始幻想要如何身轻如燕一般将项际川一招毙命送上西天,言挺警惕扫视了一圈这房内的装置,刚才入门还觉得哪哪都奇怪,现在再看便都有了解释。
“艹!”言挺徒劳地骂了一句,恨不得用眼刀子给项际川刮死。
项际川置若罔闻,他重新拿起自己扔在另一边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慢条斯理搭在手臂上,侧头平静道:“我先去工作了。”
那个语气,沉稳得好似他不是个绑匪,只是要出门前的丈夫和妻子交代一下事情一般日常。
马勒戈壁的就你这种傻逼还有工作呢?言挺瞪他一眼,死去吧你!
项际川心脏砰砰直跳,几乎快要蹦出胸腔,他担心自己再待下去就会做出什麽难以自持的事情,即便他真的想,项际川也明白现在并不是时候。
于是他逃也似的离开这座囚笼,给言挺留了一个冷漠决绝的背影。
言挺搞不明白这人的脑回路,“艹尼玛的你个傻逼!”
厚实的大门被锁上,言挺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回荡在空荡宽敞的房内。
来不及过多思考傻逼的行事,言挺转头卯足劲儿拿手去拽脚上的镣铐,费劲半天发现纹丝不动,他狠狠泄气,猛地摔回床垫。
“艹!”他愤怒吼了一声。
这会儿要脸面的言挺也顾不上自己这张老脸了,他上下吞咽一口唾沫,气沉丹田随後大声吼出声:“有人吗!?出人命了!!!”
这下言挺是真的听见了自己些许回声,他看了眼一整面的玻璃厚度,估摸着自己的声音压根传不出去,悻悻作罢瘫在床垫上,盯着雪白一片的天花板,随後他不可思议地皱紧眉头,他望见天花板的角落处,竟然各有两处摄像头。
自己这是被什麽死变态给缠上了啊?
言挺直勾勾地盯着摄像头半天,给惊讶得脑子都要转不动了,他安静地好似在同监视器另一侧的人对视上眼神,随即无声地张嘴做出个嘴型:
“我艹你大爷。”
项际川坐在车後座上,神经质抿嘴笑了笑,平静地关掉平板。
林秘书工作多年,什麽奇形怪状的老板没见过,什麽莫名其妙的事没替上司处理过,但在遇到项际川之前他还真没觉得一个人可以情感缺陷到如此地步,这可不是造谣自己上司是智障,他这位新老板处理起正事可是毫不含糊,只是在某些时候项际川看着是个活生生的人,行为举止却实在不够自然,跟个混进人群中的外星人一样。
但是今天他罕见地发现了项际川不是僞人的证据,今天有场很重要的线上会议,同国外的合作夥伴沟通後续的情况,他尽职尽责整理好相关文件,竟然看见那个平时波澜不惊的人竟然在不耐烦地看手表。
项际川的确很急,他现在开始後悔,自己这麽匆匆忙忙出门来,连水都没给言挺放一瓶在边上,对方会不会口渴?
他显然剑走偏锋考虑了一个十分微不足道的问题,年纪轻轻的成年男子半天不吃不喝实在是不碍事,言挺气死在房子内的可能性甚至都会大过渴死。
等结束了会议,项际川拎着西装出了办公室。
年轻的秘书妹妹望着老板的背影,一边疑惑一边从抽屉里拿出手机开始心安理得摸鱼,转头还不忘调侃两句,“今天这是怎麽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机器人也学会提前下班了?”
林秘书不予理会,他秉持着高级秘书的职业操守,上司不安排的事情,那对方就是杀人放火也和自己没关系。
项际川此时倒是算不上杀人放火,但是同样也是游走在法律的红线之上,即便上楼前已经在车里看了半天的平板,他站在这扇门面前却仍有一点紧张。
他轻轻地推门而入,半点声响没有,言挺迷迷糊糊的甚至没反应过来,他耗费了大半的体力,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狗日的麻药有副作用,加上环境实在是舒适,他晕晕沉沉眯了好一会儿。
等掀开眼皮发现项际川又跟个木头一样杵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言挺这才陡然清醒,“艹!”
项际川捏着手里的水,他自然是幻想过言挺能顺从地张开嘴以便他能贴心地喂食喂水此等温馨的场面,只可惜言挺是一头老虎而不是小狗,他张开嘴只会咬断自己的咽喉。
为了自身的安危着想,项际川谨慎地隔着一段距离,将未拧开的这瓶水维持着一个递过去的动作。
言挺擡头,看着那瓶水,瓶子的设计很怪,像个水滴,上面印了一堆看不明白的洋文,他舔了舔後槽牙,狗日的这不会是什麽迷魂水之类的吧,喝下去给人开膛破肚都不知道。
这麽看来,言挺实在是高估了项际川。
他不接,项际川便一直维持着动作,严格意义上来说,言挺已经几乎一天没喝过水,之前在训练室那瓶水刚喝半口便直接全部泼洒出去,後来又骂骂咧咧了大半天,这会儿言挺的口腔中确确实实已经分泌不出半点唾沫,他甚至觉得嗓子都快要冒烟了。
大爷的,死就死吧。
言挺不是一个会自我折磨的人,已经给人绑了,再闹绝食抗议不都是伤的自己的身体吗?
他一擡手接过水,拧开咕噜咕噜一直狂野干了一整瓶。
项际川便沉默地立在一旁,直勾勾地盯着言挺喝光一瓶水,他看着见底的瓶子,将视线转移到言挺刚喝完水有点湿润的唇瓣上,忽然觉得自己也有点干渴。
移开眼神,项际川愣愣地问,“你还要喝吗?”
言挺猛地将手里的瓶子猛然砸到项际川脸上,“艹,老子是河马吗?喝你大爷。”
项际川挺着一张俊美的脸挨了这一瓶子,他弯腰将瓶子收拾起来,转头扔进垃圾桶中。
言挺垂着脑袋思考半天,这傻逼绑自己的目的到现在都没显露出来,莫非就为了自己骂他几句?
想到这他自己都觉得好笑,妈的傻逼遍地都是,自己身边尤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