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际川没再吭声,闷头开始琢磨自己把言挺留下来的机率有多大,随後得出结论,机率为零,凄凄惨惨戚戚地收好自己的玻璃心,跟在言挺身後。
爱岗敬业的江桓正感到庆幸,好歹没让老板和言挺无车可坐,他从驾驶座上下来,熟练地替两人拉开後座。
工作缘故,从来都是替别人开车的言挺这下不习惯了,他忍不住笑出声,摆摆手道:“可别整。”
语毕顺手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直接坐上去,留拉开车门的江桓和项际川面面相觑。
江桓有点尴尬,他冲自己这位沉默寡言的老板点点头,维持着开车门的动作。
项际川一言不发,他盯着副驾驶座位上言挺圆润饱满的後脑勺发愣,随即语气毫无波澜地冲江桓道:“我来开车。”
江桓觉得今天大概是黄历不好,不适合出门,给他熊心豹子胆也不会觉得是老板亲自开车给自己当司机啊,便下意识认为对方是让自己单独回去,他眨眨眼,“老板,您注意安全。”
随即将车门带上,便转身打算自己开车回去。
言挺扭头一看,狗日的还打算把打工人丢在这儿,难不成要让别人自己回去?以前怎麽没觉得项际川身上这股子装逼气息这麽浓呢?
他探头出来,“江桓,怎麽你不回西湖湾那边?”
江桓眨眨眼,总觉得自己说什麽都不太对…
项际川忽然道:“你坐後面。”
江桓当场僵在原地,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在一开始就直接一脚油门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老板?”
项际川坚持道:“老宅的车库你进不去,跟我一辆车回去吧。”
江桓还在试图挣扎,“老板,还是我来开车吧。”
言挺不耐烦了,“磨叽什麽呢?”
随後项际川便不再理会江桓的意见,径直开了驾驶座的车门。
现在简直是骑虎难下,江桓战战兢兢坐上了後座。
他对自己这位沉默寡言的老板了解并不深,从接手这份私人保镖的工作以来,除了偶尔跟着项际川出差便一直窝在西湖湾的那层楼里待命,项际川给出来的待遇实在是好,谁家司任保镖能住这种大豪宅。
後来江桓才逐渐了解,敢情是老板不声不响干着违法犯罪的勾当,楼上那层楼还绑了人,他们的这几个轮流去守西湖湾的私人保镖的任务就是不让那人跑了,同时保证对方的安危。
要说没犹豫过那是假话,江桓最开始知道的时候甚至考虑过辞职,後来还是放弃,实在是项际川给的太多了,好吃好住不说,薪水也高,再加上工作内容实在是轻松,这种好差事,管他老板杀人还是越货呢?
老板杀人他帮忙埋尸,越货他帮忙望风!
只是…他着实没料到会有眼前这种尴尬的情况发生,坐老板亲自开的车还真是头一遭,江桓正襟危坐在後方,揣测着自己这位不茍言笑老板的心思,自己不至于被解雇吧?
老板平时挺和善的,不至于吧?
言挺本来就不怎麽饿,临时吃了顿饭,坐在车里昏昏欲睡。
项际川默默将空调温度调了调,趁着红灯的时间,不动声色地用视线描摹言挺的侧脸,从眼睫一直到下巴,眼神缱绻又温柔。
後方的江桓默默掏出手机,胡乱地点开一个软件,试图把自己的存在弱化到最小。
项家老宅到西湖湾的距离不算远,可项际川有意控制了车速,把江桓的煎熬直接拉到了最长的时间,直到从车上下来,江桓都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项际川面无表情地让江桓将车开进车库,自己和言挺率先下了车。
江桓看着老板努力克制的铁青的面色,惴惴不安,完犊子,这份香饽饽的工作终于也是到了尽头吗?
等江桓开车离开两人视线,言挺骂骂咧咧道:“不是,你他妈摆脸色给谁看呢?开个车能累死你啊?个傻逼样,还摆起谱来了!”
项际川脸色一僵,语气低落,“我没有。”
“没有什麽你没有,表情跟吃了屎一样难看你他妈还装?”言挺直翻白眼,唾弃道。
项际川:…
“说话啊,哑巴了?”
最後项际川总算是决定给自己找回清白,他语气憋闷,“你对他…很好。”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