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云归和长风在,他不会有事的。”祝无恙肯定道,“且贺绍他蠢笨自大,自以为派五百人马就能收服汝县,哪有这麽容易的事?”
霜月认同道:“夫人放心,我们不会在此处逗留太久,奴婢已经去城门口探查过来,那些官兵个个都是酒囊饭袋,看管十分松懈,且奴婢还打听到了一件事。”
“贺绍之所以能这麽快拿下汝县的控制权,是因为这县中的达官贵人与他达成了某些交易,那些人手头上有贺绍特许的令牌,可以在城中出入自由。”
苏怀黎恍然愤慨:“原来这城中百姓生活得如此困苦,是因为财富都被那些搜刮民脂民膏的权贵掠夺了去。”
“汝县县令的夫人陈氏,其母家乃是这一方财霸,陈氏是独女,与她最亲近的便是她的堂弟陈方,奴婢打听到,陈方前段时日刚刚大婚,与妻子恩爱非常,小两口在城中呆得烦闷了,想要出门透透气,乃人之常理。”
霜月快速地制定了一个周密的计划,苏怀黎不由得地朝她投来赞许的目光。
祝无恙对和苏怀黎扮演“小两口”这一事熟稔之心,亦是没有异议。
当夜,霜月和阿忠便潜入了陈氏的府邸,偷出了令牌,且给陈方和他妻子下了一剂猛药,足够让他们睡到日上三竿。
祝无恙与苏怀黎则吩咐车夫,购置了一驾顶级奢华的马车。
翌日卯时未到,马车便徐徐停在了城关口。
当值的官兵险些被这通体鎏金红木的马车闪瞎眼,本来正打着盹,一看有“贵客”来了,忙搓搓脸,醒神跟了上去。
阿忠气定神闲地举起手中的令牌,上头的“贺”字醒目夺人。
官兵讨好道:“不知马车上坐着是哪位贵公子或是小姐?”
阿忠收回令牌:“是陈氏府邸的陈方公子,还有陈夫人。”
此时,在另一旁当值的官兵闻声走了过来。
此人面庞粗糙,一条显赫的刀疤横亘在眉眼间,并不似刚才那人谄媚,反倒是生出几分不善。
那人开口道:“还得有劳让陈公子和陈夫人下马车一趟。”
霜月擡剑一拦,口吻毫不客气:“陈公子和夫人的真容也是你们能随便看的?!”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阿忠连忙上前安抚那位面有刀疤的官兵:“官爷,不是说有令牌就可以出城了吗?”
他们只有令牌,也没有验明身份的路书,车上两人身份特殊,决不能露面。
那人口吻生冷:“上头的规矩,凡出城者,必须以真面目示人,经守卫一一验明过方可出城。”
“笑话,我家公子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勋贵,如假包换,何须验明身份?你如此出言不敬,我定要奏请县令,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许是霜月的语气过于狂傲,那人竟有一瞬愣怔住了。
阿忠见机立刻唱起了红脸:“官爷,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他将人拉到一旁,偷偷地往他手下塞了一锭银子。
“官爷在此处当差实在是辛苦了,这锭银子是陈公子体贴你们的,深夜寒冷,您帮忙给官爷添置些好酒暖暖身子。”
那人放在手中掂量掂量,表情似乎缓和了一些。
阿忠讨着笑脸:“并非是我家公子不愿意下车,只是因为近日夫人染了面疹,不愿见人,若是被人窥见了,难免要大发一顿脾气,你我都是在贵人底下当差的,应是知道他们的习性。”
好话说尽,这才换得城门大开。
偷令牌一事瞒不了多久,出了城关之後还需有两日才能抵达星城边境。
两人不敢懈怠,驱马一路疾行了十几里地。
这马车不愧是花重金买下的,香车宝马一路上飞奔而去,苏怀黎都未曾感受到颠簸。
直至一阵急刹——
祝无恙眼疾手快地扶稳她,蹙眉道:“外头何事?!”
霜月迫切的声音传来:“将军,好像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