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宁尔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来得及关上的车门滴答渗雨,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傅丶傅……”无礼地贸然闯入让本来就害怕的宁尔更加结巴。
“先把门关上。”
身边传来这个冰冷的指令,宁尔下意识乖乖听话关门。
雨声拍打在车沿周身,宁尔不敢再看傅宴舟,低头解释:
“傅总丶我丶我不是故意来捣乱的,我在等给我的朋友送钥匙,没看清上错了车……”
傅宴舟和前排的司机一时间都没说话。
尴尬。
没等宁尔再说什麽,傅宴舟手上忽然动了动,他擡手,从脸的右侧,缓缓摘下那只黑色的口罩。
一道触目惊心的暗红色伤疤从高挺的鼻骨一直贯穿到右侧脸颊。
“啊……”
宁尔没忍住低叫了一声,叫完之後又赶紧捂住了嘴巴。
傅宴舟在他的惊叫声中不动声色地敛眸。
司机听到这动静,不动声色地升起了前後排之间的格挡。
宁尔难以克制地看着傅宴舟的脸,这张脸他曾在视频照片里看到过无数次。
帅是仍旧帅的,可也正因为太帅,这道伤疤如同一道拙劣的笔触,改变了一张原本意气风发的精致脸庞。
那天的惊险受伤,还是彻底改变了他吗?
“吓到你了?”傅宴舟沉声问。
宁尔感觉到了他被看到这副模样的低气压,努力控制住自己低下头,发梢有水珠在男人的注视下滴落:
“对丶对不起。”
他小声回应。
“对不起?”傅宴舟的语气似乎有些诧异。
“如丶如果我们当时再走快一点,早点遇到傅总,就丶就不会被划到脸。”
宁尔的道歉真情实感,哪怕这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但看到被他救下的人仍旧伤痕斑累时,宁尔仍会忍不住自责,也许自己可以做得更好。
他明明完全有能力的。
宁尔感觉到身边的傅总似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重新把口罩戴回去,语气回归正常,无端地和这个男孩多解释了一句:
“这道伤会恢复。”
宁尔一怔,心里松了口气:
“那就好丶那就好。”
“你等的朋友,小朱的司机?”傅宴舟再度开口。
宁尔眼睛一亮:
“傅总知道?”
他知道靳伟,知道靳伟是他的朋友,那会不会,其实也有些了解他呢?
傅宴舟沉声“嗯”了一句。
“那傅总知不知道我叫什麽?”
傅宴舟的手指在车窗沿上轻敲了敲,馀光瞥了一眼这个戴着大黑框眼镜的少年:
“你叫什麽?”
“我叫宁尔,今年19岁,当时能够见义勇为救了傅总是我的荣幸,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想入职盛景,能够跟在傅总这样的优秀企业家身边发光发热。”
终于被他逮住了机会,宁尔一股脑把之前背好的说辞全说了出来。
傅宴舟的脸色几不可查地变了一下,眉宇间又松弛下来,故作有兴趣:
“是吗?你打算怎麽为盛景发光发热?你现在的职位和职务,恐怕有点难吧?”
职位!
叮~
宁尔脑子里仿佛有一根小小的弦,在傅总说到“职位”两个字之後被轻轻拨出了馀音。
经过大半个月的职场生活,宁尔这只小牛马已经完全懂这两个字的意味了。
宁尔眼睛亮了亮,喉咙发热,看着傅总的脸,没等他说话,忽然被傅总出言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