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走回殿内,对嬷嬷吩咐道:“去,把咱们宫里所有能信得过的人都叫来。再把本宫柜子里那个紫檀木盒子取来。”
嬷嬷应声而去。不一会儿,七八个太监宫女悄无声息地聚拢过来,这些都是皇后经营多年,绝对可靠的心腹。
皇后打开嬷嬷取来的紫檀木盒,里面并非金银珠宝,而是一些看似普通的玉佩、香囊、甚至还有几包药材。
她拿起一枚雕刻着凤纹的玉佩,递给一个沉稳的中年太监:“小顺子,你拿着这个,想办法混出宫去,去城东济世堂,找那里的掌柜。他知道该怎么做。”
“是,娘娘。”小顺子接过玉佩,小心藏好。
她又拿起一个香囊,递给一个模样伶俐的宫女:“翠儿,你去浣衣局,找张嬷嬷,把这个交给她。她自然明白。”
“奴婢明白。”
皇后将盒子里的东西一件件分下去,每一样似乎都代表着一条隐秘的联络线或是一个后手。她的语气始终平稳,但眼神却坚定无比。
“陛下病重,奸邪当道,社稷危如累卵。”皇后看着眼前这些忠仆,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本宫知道,让你们此刻出去,凶险万分。但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为了陛下,为了太子,也为了这大周的江山。”
众人齐齐跪下,低声道:“愿为娘娘效死!”
皇后点了点头:“去吧,一切小心。若事不可为……保全自身要紧。”
众人领命,悄无声息地散入宫殿的各个角落,寻找着溜出去的机会。
皇后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大殿里,望着窗外被高墙分割的天空,喃喃自语:“擎苍……你在外面,可一定要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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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镇北王府。
赵擎苍已经换上了一身轻甲,坐在虎皮大椅上。他面前站着几名浑身散着彪悍气息的将领,这些都是他秘密调入京城的军中骨干。
“王爷,京西大营那边已经动了,按照您的吩咐,正向黑风峪方向移动。不过……萧破军的老部下掌控着京城北大营和东大营,他们要是反应过来,恐怕会阻拦。”一个脸上带疤的将领沉声汇报。
赵擎苍手指敲着扶手,眼神冰冷:“无妨。李将军知道该怎么做。能威慑住黑狼骑最好,若威慑不住……那就打!打出我镇北军的威风来!”
他看向另一个负责情报的将领:“宫里情况如何?”
“回王爷,宫门已被高家派人控制,我们的人很难传递消息出来。不过刚刚接到飞鸽传书,李御史已持金牌入宫,正在与高贵妃周旋。皇后娘娘那边……似乎也有些动作,但具体不详。”
赵擎苍眉头紧锁:“时间不多了。萧破军不是傻子,他看到京西大营异动,肯定会猜到我们已经知情。他要么立刻让黑狼骑强行入京,要么……就会在宫里提前下死手!”
他猛地站起身,甲胄出铿锵之声:“传令下去!所有潜伏的人手,全部动起来!给我想尽一切办法,往宫里送消息,接应皇后和太子!必要时……可以动用那条密道!”
“密道?!”几个将领都是一惊。那可是王府最大的秘密,也是最后的手段。
“顾不了那么多了!”赵擎苍斩钉截铁,“陛下的安危,太子的大位,绝不能落在那些乱臣贼子手里!快去!”
“是!”众将领命,快步离去。
赵擎苍走到窗前,望着皇宫的方向,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皇兄……你可一定要撑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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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值房院子里,气氛依旧剑拔弩张。
高贵妃看着李贞手里的金牌,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强行挤出一丝笑容:“李御史既然有陛下金牌在手,本宫自然无话可说。这脉案之事,就依你所言,由都察院和太医院共同封存吧。”
她话虽这么说,眼神里的怨毒却几乎要溢出来。她挥了挥手,带着人气冲冲地走了。
李贞松了口气,将金牌收起,后背也是一层冷汗。这金牌是他最后的底牌,用一次就少一次威慑力。
孙思邈上前拱手:“多谢李御史解围。”
李贞摆摆手,面色凝重:“孙院判,沈院判,情况不妙。宫门被锁,我们如同瓮中之鳖。我虽暂时唬住了贵妃,但她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确认陛下安危,联系上外面!”
沈远山看着高贵妃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地上还没爬起来的周弘,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他走到周弘身边,蹲下身,低声道:“周御医,你也看到了。贵妃娘娘……怕是靠不住了。王院使怎么死的,你心里清楚。继续跟着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周弘抬起头,脸上毫无血色,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沈……沈院判,我……我该怎么办?”
沈远山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压得更低:“想活命,就拿出点诚意来。你在宫里这么多年,总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门路吧?或者……贵妃和三皇子那边,接下来到底打算怎么做?”
周弘浑身一颤,眼神剧烈挣扎起来。
而此刻,乾清宫深处,龙榻之上,气息奄奄的皇帝,眼皮微微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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