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喝醉的祁满满很吃这一套。
听到裴殊池这样温柔地询问自己,他不禁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是可以帮助到自己的。
于是赶忙求助道:“我想要找到我和我老婆的结婚证给你看。”
裴殊池心头发烫。
“他和你差不多漂亮,”祁澜还在自顾自地说着,全然没注意到裴殊池的表情,“你看到之後,也会很喜欢他的。”
裴殊池轻笑。
这个“也”字用得就很灵性。
“你喜欢我啊?”裴殊池诱哄着问道。
祁澜被这麽一问,不由歪着脑袋愣住片刻。
而後突然害羞起来,放下保证书擡手捂住自己的脸,不承认地摇摇头,脑袋晃得像拨浪鼓。
“好好好,不问了,”裴殊池轻轻按住他的後颈,嗓音温沉,“满满不摇了,一会儿又头晕了。”
祁澜听话地放下手,乖乖坐好。
裴殊池从床头柜的第二层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造型精致的小盒子,笑着塞到祁澜的怀里。
盒子上有密码锁。
喝醉酒的祁澜总是习惯性地把任何东西拿反。
信纸是这样,小盒子也不例外。
“这个要怎麽开呢?”祁澜努力把话说得流畅通顺,仿佛只要这样,就可以证明他的脑袋不糊涂,思维也不混乱了一样。
裴殊池在祁澜的眼前拨弄密码。
毫不意外地听到青年“咦”了一声,好奇地说道:“是我的生日诶……”
裴殊池笑了笑:“嗯。”
顺手把包裹严实的结婚证从盒子里拿出来,一层又一层地拆开後,递到祁澜的手里。
祁澜凑近欣赏了一会儿,突然把结婚证拿远了一些,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证件上的裴殊池的脸,转头对另一位持证人说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裴殊池很想点头,光明正大地把自己的身份给应下来;又想要摇头,看看这小水獭接下来打算说什麽。
毕竟祁满满的这句询问,显然是已经在自己的心里准备好了答案。
只等自己十分给面子地说一句“不知道诶,他是谁呀”之後,他就会用着很得意的小表情,来笑眯眯地告诉自己,他指着的人究竟是谁。
思来想去,裴殊池还是决定满足水獭的炫耀欲,听话地按照祁满满的剧本走下去:“不知道诶,他是谁呀?”
果然,听到自己想要的话术後,祁澜立即提高了些音量,很高兴很高兴地用力点了点证件照的边沿,以保证自己不会戳到照片上二人的脸:“是我的老婆噢!”
“哇,”裴殊池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脱口而出,“你老婆真是好福气。”
“不对,是我好福气才对,”祁澜擡手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发梢,语气变得落寞,“我有病,长得也不好看,配不上我老婆的。”
像是耗尽了现有的所有力气,祁澜说完这句之後,终于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一头倒在枕头上,闭上眼睛昏睡了起来。
看着青年即便在睡梦中也微微抿紧的嘴唇,裴殊池皱了皱眉。
无论是这种长久以来形成的自卑心理,还是口口声声强调着的自己有病,他都有必要将这些事情搞得一清二楚,水落石出才行。
*
祁澜对醉酒期间的自己做出的事情丶说出来的话都毫不知情。
因此他根本不理解,为什麽自己一觉睡醒之後,还没有从头痛头晕的後遗症里完全地缓解出来,裴殊池就非要带着他去医院检查身体。
“殊池,我们为什麽一定要去医院体检呢?难道……昨天我们喝的是假酒吗?”
祁澜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只能憋出这麽一个问题来询问裴殊池。
裴殊池:“……???”
他怎麽会这麽理解?
“只是常规的体检而已,”裴殊池担心祁澜会警惕,或者是会害怕,于是温声安抚他道,“而且我也到了该做体检的日子了,我们正好一起,好不好?”
祁澜其实确实是想要查一查自己的身体健康状况的。
但是不是跟裴殊池一起。
他只想自己偷偷地来医院查一查,看一看。
……做一些有关于他还能活多久的那种检查。
见祁澜半天没有回答,裴殊池轻笑着问道:“还是你想要跟祁珩哥一起去?”
在一个人摇摆不定丶犹豫不决的时候,往往只需要给他一个二选一的处境,他就会立刻做出选择。
相比于哥哥,祁澜当然觉得自己明显在裴殊池的面前才更能放得开。
或者可以说是,他很怕自己如果有什麽问题,哥哥这样一个刚重病初愈的人可能会受不了这种程度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