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
饶是平日里再怎麽觉得这道声音低沉悦耳,此时的祁澜也不想在这样的场景下听到。
奈何这些事并非能由着他的心思变化。
裴殊池左手端着杯子,右手端着碗,推门走了进来。
房间里的窗帘还拉得密不透光。
随着裴殊池开门的动作,才将走廊里的光线泄了一些到房间里。
“还痛不痛?”
裴殊池的歉意不加掩饰。
祁澜甚至不需要看到他的眼睛,就知道裴殊池有多内疚。
何况裴殊池这句话问出来後,祁澜也就明白了。
昨天晚上,他们之间真的发生了。
多说也无益。
“还丶还好,”祁澜结巴一下,“我先……洗个澡。”
裴殊池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开了灯。
祁澜温和惯了,即便面对当下这种令寻常人经历後会大惊失色丶久久难以平复心情的事情,也还是情绪淡淡,嗓音柔和。
“可以帮我找一下衣服吗?”
他的眼镜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视野里一片模糊,什麽都看不清楚。
“好。”
裴殊池一慌接着一慌。
祁澜说什麽,他就应什麽。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就及时从行李箱里拎了一条新的内|裤过来给祁澜。
都不用祁澜发话,就握着脚踝给套在了腿上。
“我丶我自己来就行。”
祁澜单方面持着尴尬的心情,根本不敢去看裴殊池的眼睛。
倒是裴殊池,慌张中带着大大方方。
仿佛他伺候祁澜任何方面的事情,都是天经地义的。
有水渍留在了床褥上。
祁澜脸一红,引得裴殊池呼吸跟着乱了起来。
“昨天晚上套子不够了,”提到这件事,裴殊池罕见地局促起来,“我说差不多就这样吧,然後你……”
饶是再怎麽从容,结合着自身的病况,祁澜也猜到裴殊池的後话是什麽,赶忙擡手阻止裴殊池把话说完。
“……没事。”
要是把话说完,他可真的就无地自容了。
裴殊池也明白祁澜的意思,顺从地转移话题:“我帮你洗……”
说了一半又停下。
他担心满满会很抗拒。
“我抱你过去,你需要我的话就叫我?”
昨晚祁澜直接昏睡过去了,裴殊池只帮他做了简单的清理。
现在睡醒了,觉得不舒服也是很正常的。
确实需要好好泡个澡缓解一下疲惫。
祁澜还哪敢让裴殊池靠近自己,忙不叠地摆手,抓着裴殊池送到他手边的衣服,就踉跄着挪到了浴室。
裴殊池已经放好了水。
祁澜迈进浴缸躺下,惬意地闭上眼睛休憩起来。
有关昨晚的记忆完全恢复後,祁澜终于对裴殊池这条人……这只人……这个人,有了新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