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的朱红发带质地轻软柔滑,指尖能清晰感受到上面精致繁复的绣花纹路。
“谢谢。”她轻声道。
哪咤却伸出手,带着点威胁意味地捏了捏她两个可爱的发髻:“谢谁?”
“谢谢师兄。”与应从善如流。
“不过,”她摸了摸头顶精致的发髻,带着惋惜,“我回去睡觉的话,头发肯定又会散的。”
哪咤捏着下巴思考片刻,打了个响指,一脸理所当然:“哦,那简单。你以後每天来找我,我给你梳。”
“好。”与应点头应下,神情坦然,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两人就这样站在莲香氤氲的小径上,一个提着半湿的裙摆,一个头顶还顶着朵招摇的粉莲花,浑然不觉这样的约定,已悄然越过了寻常师兄妹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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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微凉,与应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哪咤这才注意到她道袍的下摆还湿漉漉地滴着水,显然是刚才在桥上沾到的。
“笨死了。”他嘴上嫌弃着,手上却掐了个温暖干燥的法诀,一阵带着莲香的暖风温柔地环绕与应,瞬间蒸干了所有水汽,只留下清爽。
与应低头看了看恢复干爽的裙摆,又擡起头望向哪咤。
月光下,少年耳尖那抹未褪尽的红晕清晰可见,头顶那朵不合时宜却又生机勃勃的莲花,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看什麽看?”哪咤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转身迈步,“走了。”
脚步却明显放慢,等着她跟上。
两人一前一後,影子在月光铺就的石板路上时而分离,时而交叠。
“到了。”哪咤清了清嗓子,指着前方熟悉的院门。
与应擡头,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已走到自己洞府门前,她站在门边,“明天……什麽时候来找你梳头?”
哪咤想了想:“辰时之前吧。梳完正好一起去练武场。”
“好。”与应点头应下,脚下却像生了根,站着没动。
“还有事?”哪咤挑眉看她。
与应犹豫了一下,目光再次落在他头顶那朵摇曳生姿的粉莲花上。
她伸出手,指尖极其轻柔地碰了碰那娇嫩的花瓣边缘,问:“这个……会一直开着吗?”
哪咤浑身瞬间绷紧,那朵莲花却像是感应到了她的触碰,本能地张开柔嫩的花瓣,露出里面淡黄娇嫩的花蕊,散发出更加浓郁的莲香。
那种令人心悸的燥热感又来了,哪咤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她饱满柔软的唇瓣上,仅仅一瞬,他猛地移开目光,心脏狂跳。
“不知道!烦死了!快进去睡觉!”他几乎是低吼出来,转身落荒而逃,头顶那朵盛放的莲花在夜色中摇曳生姿,格外醒目。
与应站在原地,看着他有些狼狈却依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莲池小径的转角,这才缓缓推开院门。
她没有立刻进屋,而是坐在冰凉的石阶上,擡手轻轻摸了摸头顶那两个精致圆润的发髻。
指尖仿佛还残留着触碰莲花花瓣时那细腻微凉的触感。
刚才……差一点,就真的忍不住……想要咬一口那朵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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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应又梦到了那个声音,醒来後躺在榻上怔怔出神,睡意全无。
就这样睁眼躺到卯时,随意用了些仙鹤送来的清粥小菜,便起身梳洗。
她对着模糊的铜镜,尝试自己挽发,却总也梳不好那两个圆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