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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第4页)

他很快调整好表情,试图将话题拉回预设的轨道:“把你留在那种地方,确实是我们的重大失职,我们也很痛心。但你也不能这样对父母说话,我们毕竟是,”

贺淮侧过头,目光锐利地斜睨着他,那眼神里的冷意让男人後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少年再次打断,声音清晰地吐出那个令人作呕的事实:“徐鹏博强…女干的那名女生,徐琳恩。”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男人脸上那层僞装的温和终于裂开缝隙,露出难堪和一丝恼怒。

他似乎无法理解贺淮为何执着于这件“不相干”的事,心底仍固执地认为父子关系尚有转圜馀地,认为自己只是一时疏忽酿成了小错,远不至于走到形同陌路的地步。

他强压下情绪,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妥协口吻说:“我给那家人足够的赔偿了,也给了封口费。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也明白你这些年……受苦了。徐鹏博会受到法律严惩的。所以你能不能,”

“不能。”贺淮的回答干脆利落,斩钉截铁。忍耐终于到达极限,他说完这两个字,不再给男人任何表演的机会,转身就走,决绝的背影消失在华宅雕花铁门的阴影里。

画面环环相扣,最後一个场景是在云凌的办公室里。这里有董涵,有贺淮,也有先前的那名衣冠整整的男人。

董涵坐在办公桌後,神色严肃。她对面坐着贺淮,旁边是那个衣着体面丶此刻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中年男人。

董涵见贺淮进来,示意他坐下,开门见山:“贺淮,你父亲今天来,是提出要为你办理退学手续,接你去国外。这件事,我需要向你本人核实一下意见。”

贺淮没有坐下,反而将椅子拉得离男人远了些。他强压着翻腾的厌恶,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只是看向男人的眼神充满了荒谬的讥讽:“我什麽时候多了个父亲?这麽重要的事,怎麽没人提前通知我这个当事人?”

贺淮的礼貌在此刻更像是一层紧绷的盔甲。他极少有的耐心在此刻荡然无存,支撑他站在这里的唯一念头,就是彻底斩断这些纠缠了他十几年丶如同附骨之疽的烂事。

尹琛递来的那点暖意,此刻成了他抵御这恶心漩涡的唯一支柱。

董涵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尴尬。这明显不是沟通好的家事,而是充斥着难以调和的矛盾。

办公室的空气凝固了。

——

正如尹琛所料,第二天的课程排满了主课,走廊还时不时走过巡查老师,目光锐利,根本找不到一丝补觉的空隙。

贺淮顶着黑眼圈走进教室,整个人像被抽走了大半精气神。

昨夜的梦境如同酷刑,将他深埋的伤疤重新撕开,加上睡眠严重不足,身心疲惫到了极点,那两团青黑在苍白的脸上显得触目惊心。

这梦做得真够乱七八糟的。贺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自嘲。可这不就是堆砌我生活的破烂碎片吗?有什麽好乱的?

课间,他走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将冰冷刺骨的自来水狠狠拍在脸上,试图驱散那份沉重的困倦和心底翻涌的阴冷。

冰凉的水珠顺着下颌滴落,他擡起头,看向镜子里那张写满疲惫和疏离的脸。

镜中人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这才是原本的我吧?贺淮想。

那个被生活磨砺得坚硬丶冰冷丶对一切都充满防备和不信任的贺淮。

他早已习惯将自己的经历轻描淡写地打包封存,一句“没什麽”就试图带过。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这些事若摊开在阳光下,落在任何一个“正常人”身上,都足以成为无法承受的灾难。

可他偏偏活下来了,用一种近乎孤狼的方式。

这种环境像一层厚厚的茧,将他的性格包裹得越来越孤僻,越来越抗拒与人建立真正深入的联结。

在过去的老师同学眼里,他就是一个“家庭环境极差”丶“性格恶劣”丶“无人管束”丶甚至被直接贴上“精神疾病”标签的异类。

对于“有娘生没娘养”这类标签,贺淮早已麻木。因为这就是血淋淋的事实,他无从辩驳,也懒得辩驳。

对他而言,仅仅是“活着”本身,就已耗尽全力。

勤工俭学是他唯一能抓住的丶维持这具躯壳运转的方式。在任何地方,他都是那个格格不入的“特例”,是旁人避之不及的“麻烦”。

直到那一天——一个身影毫无预兆地闯进他灰暗的世界,带着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明亮和坦率,对他说:“贺淮,交个朋友吧,你很有意思。”

那一刻,贺淮感觉他小心翼翼构筑起来的丶关于人际关系的所有冰冷认知,都在那个笑容和那句直白的话语前,轰然崩塌。

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丶陌生的慌张。

他笨拙地丶试探性地伸出手,尝试去触碰那份他从未奢望过的暖意。

好在,结果不坏。

从那一天起,他坚持下去的理由,在生存的挣扎之外,悄然多了一条更明亮丶也更沉重的砝码:因为你,我才开始觉得,自己或许并非全无价值。

在某一年,在那个六一节突兀闯入他生命的小孩,成了他贫瘠荒原上唯一的光源,哪怕那个小孩早已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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