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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苏醒（第2页）

那是一双极其美丽的红色眼眸，初醒时蒙着一层朦胧的水汽，清澈见底，不染丝毫尘埃。

他看向裴言澈，眼神里带着最纯粹的关切，以及一种……近乎孩童般的直白打量。

“你醒了？”宋清时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微哑，软软的，直直撞进裴言澈心里。

裴言澈的手僵在半空，随即自然地落下，转而覆在宋清时的手背上，轻轻握住。

他的手因虚弱而微凉，宋清时的手却温暖柔软。

“嗯，”裴言澈的声音低沉沙哑，目光却一瞬不瞬地锁着眼前人，“辛苦你了，清时。”

宋清时摇了摇头，很认真地说：“不辛苦。你的精神力很乱，要抚平。”

他顿了顿，红色的眼睛眨了眨，带着纯粹的疑惑，直接问道，“你刚才，是想碰我吗？”

裴言澈：“……”

他被这直白到毫无掩饰的问题问得耳根微微发热。

面对千军万马尚能面不改色的帝国皇帝，此刻竟有些无措。

他这才恍然想起，他的皇後，这条单纯的人鱼，对于人类复杂的情感与暧昧的举动，其实理解得相当有限。

“是，”裴言澈无奈低笑，承认了，指腹轻轻摩挲着对方光滑的手背，“因为清时很好看，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你，让我……很心动。”

“心动？”宋清时更困惑了，他微微歪头，银发流泻而下，“是心脏不舒服吗？你的伤势主要是在精神识海，心脏应该没有受到影响。”

他说着，甚至反手扣住裴言澈的手腕，一丝温和的精神力探入，仔细检查他的心跳频率，“嗯……是比平时快了一些。果然还是有不舒服吗？”

裴言澈看着他一本正经为自己检查身体的样子，心头那点旖旎顿时化为了哭笑不得的宠溺。

这条人鱼，强大丶纯粹，有时却又单纯得可爱。

“不是那种不舒服，”他拉着宋清时的手，贴在自己左胸心脏的位置，让他感受那蓬勃的跳动，深邃的眼眸含着温柔的笑意，“是因为看到你，很高兴，很……喜欢。所以心跳才会加快。”

宋清时感受着手心下有力的震动，又擡眼看看裴言澈温柔含笑的眼眸，似懂非懂。

他不太明白喜欢这种复杂的情感为什麽会引起生理变化，但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裴言澈传递过来的那种温暖丶愉悦丶毫无恶意的情绪波动。

这让他觉得很舒服，很安心。

于是，他学着裴言澈的样子，用另一只空着的手，轻轻摸了摸裴言澈的脸颊，动作有些生疏，却极其认真，红色的眼睛里满是纯粹：“哦。那你多看看我。让你心动。”

裴言澈彻底怔住，随即胸腔震动，发出低沉而愉悦的笑声，牵动了伤口也毫不在意。

他握住脸颊上的那只手，送到唇边，轻轻落下一吻。

“好。”他凝视着对方清澈的眼眸，声音缱绻而温柔，“那说定了，以後每天醒来，都让我第一个看到你。”

宋清时虽然还是不太理解心动的全部含义，但他喜欢裴言澈此刻的情绪，喜欢他眼中的光芒和唇边的温度。

那双绿色宝石般的眼睛熠熠生辉，好漂亮啊。

好让龙喜欢啊。

他点了点头，给出了一个龙族式的丶简单直接的承诺：

“嗯。我会守着你的。”

我的心爱的绿宝石。

帐内晨光熹微，映照着相握的双手和彼此凝视的眼眸，硝烟散尽後的温馨与宁静，悄然流淌。

只不过裴言澈根本不知道宋清时脑子里到底在想什麽，要不然估计他能无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