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白从许景昭的袖子钻出来,盘在灵囊上面,用那只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假装自己是许景昭的最後一件行李。
许景昭看着不太白呆头呆脑的样子,笑弯了眼睛,“你啊你,当然会把你带走啦,日後我在哪,你在哪。”
他伸出指尖点了点不太白的脑袋,“就算我不在仙执殿了,我也要把你带走。”
不太白听到许景昭不在仙执殿那句话有些不悦,但许景昭又说把它带走,不太白思索了下,拿脑袋蹭了蹭许景昭的指尖。
许景昭在哪,它在哪。
“好了。”
许景昭把不太白压在身下的灵囊拖出来,然後心念一动,灵囊变到拇指大小。
他拿起灵囊,用灵囊下方挂着的穗子扫了扫不太白的脑袋,“走了。”
他把灵囊挂在腰侧,却不想身後木门吱呀一声打开。
许景昭动作一顿,疑惑地看过去,就看到裴玄墨立在他屋子里,反手轻拢关上了门,隔绝了屋外光线。
许景昭有些意外,“裴师兄?”
裴玄墨缓缓走上前来,在许景昭身前站定,伸手紧紧抓住许景昭的手臂,“景昭,现下没旁人,你告诉我你身体真的没事吗?”
他盯着许景昭的眼睛,试图寻找些蛛丝马迹。
手臂被裴玄墨抓得有些痛,许景昭有些懵地看着眼前人,“我……自然没事啊。”
裴玄墨盯着许景昭的眼睛,手顺着许景昭的臂膀下滑,摸到了许景昭腰侧。
被触碰的痒意让许景昭身子一僵,他往後稍微躲了下,“裴……裴师兄?”
裴玄墨手搭在许景昭腰侧,在许景昭往後倾时,他手指闪电般松开,同时另一只手一把扯下许景昭腰间挂着的那个不起眼的小玉佩。
许景昭猝不及防,反应过来有些懵,“啊?你解我玉佩做什麽?”
裴玄墨摊开掌心,目光死死看着玉佩上增多的裂痕,脸色骤然变得难看。
“上面裂痕为何变多了?你的身体到底怎麽样了?”
说着,裴玄墨就抓起许景昭的手腕,温和却不容抗拒的精神力在许景昭经脉里游走了一圈,却发现许景昭的身体跟之前以往一样,并无大碍。
但他心里还是觉得不对劲:为何许景昭会昏倒?师尊又为何让许景昭搬去玉兰苑?上次在历练山脉许景昭受了伤,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麽後遗症?
裴玄墨抿了抿嘴,举起那玉佩,“你身体出问题了是不是?”
可裴玄墨不知道,许景昭心里的惊愕丝毫不比他少。
裂了?玉佩又裂了?那是不是说明裴玄墨命数越来越近了?他心里着急,怎麽办啊?
裴玄墨一直在观察着许景昭的脸色,见许景昭面色惨白,心里侥幸熄灭了。
他深吸一口气,扶住许景昭的肩膀,目光坚决而灼热,“重签婚约吧,景昭。”
许景昭呆愣住,“什……什麽?”
这惊喜来得也太猝不及防了些,他费尽心思想要做成的事,就被裴玄墨这般轻易的说了出来?
裴玄墨按着许景昭的肩膀,眸中夹杂着愧疚跟痛惜,还有他自己察觉不出来的复杂情绪。
他望着许景昭那通透的眸子,心里情绪泛滥,这是他幼年时护着的少年,他怎麽忍心看许景昭出事?
他擡起手,指尖碰到了许景昭的脸颊——温热的,红润的,不是在幻境中惨白的死气。
裴玄墨眼神柔和,“景昭,我说的是真的,我们重签婚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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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啊啊啊啊啊,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