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微尘垂眸看着许景昭气鼓鼓的脸,“还敢用符箓算计我吗?”
许景昭攥紧了拳头,“师尊!仙执没有这种惩戒的法子!”
“现在有了。”宴微尘语气不容置疑。
许景昭不服,想要起身,却又挨了轻轻一巴掌,他气的脸通红,他又不是三岁孩童了,师尊简直……不当人。
他腾的一下起身,怒气上头,“我不要在仙执殿了!”
宴微尘原本只是小做惩戒,但听闻许景昭这句话,眸子冷了下来,“你说什麽!”
许景昭张口就来,“我不要在……”
话音未落,手掌扬起,又一记惩戒落下,“啪!”
许景昭被死死禁锢住,他气得直呼其名:“宴微尘!”
宴微尘眉梢微松,但还是道:“收回你先前说的话。”
许景昭倔强不语。
但有些话,终究不能轻易出口。
半个时辰後,许景昭眼角带着泪花,趴在床榻上扭着头不理人,他现在还觉得隐隐作痛,最後一巴掌宴微尘下手太重,更可气的是…那两下惩戒之後,师尊又安抚的亲他,让他差点消了脾气。
许景昭想着想着,沉沉睡去。
宴微尘瞧着身侧圆滚滚的後脑勺,将熟睡的人拥到自己怀里,脑袋枕在许景昭的肩膀,鼻息里都是许景昭的气息。
他喃喃开口,“不许说离开。”
一字都不许。
第二日,晨光熹微,光线朦胧照进了屋子。
许景昭睁眼时,旁侧没有温度,师尊已经离开多时了。
他坐起身子,想到昨天的事还是有些气。
他自己气了一会,想到灵囊里的东西又正色起来,他还要把这须弥花给师尊呢,气归气,但这件事是万万不能马虎。
许景昭穿戴好衣裳,推开门走出院子,他这几日都住的师尊的院子,也没有旁的人来打扰。
他路过院中长廊,却瞧见院内的玉兰花瓣撒落一地,只有几片花骨朵挂在枝头上,要开不开。
这麽快就开败了?许景昭觉得有些可惜,他还没看几日呢。
但做正事要紧,他踏步走出玉兰苑,刚走出院门,就看到前面站着一个人,身形寂寥带着霜寒气,似乎是等了许久。
许景昭刚跨出门的脚步顿住。
庄少白听到脚步声,原本如死水般的眸子乍起波澜,一瞬间活了起来,他快步走上前去,可却在临着许景昭两步的时候神色有些踌躇。
他眼眸直直盯着许景昭,好像怎麽都瞧不够,“景昭…”
许景昭蹙了蹙眉,若他没记错,他跟庄少白没这麽熟才对,况且,自己在归元塔里的话说的几乎是明示,他以为自己跟这位庄师兄,应该是撕破脸了,现在他为何又如此作态?
难道又在设计自己?
许景昭往四周看了看,见四处无人,直接开口,“庄师兄,现在裴师兄不在,你大可不必演戏了。”
演戏?
庄少白愣了愣,面上浮现出一抹急切,他连忙解释,“景昭,我没有,你听我说……”
他有些着急的上前一步,却不想许景昭却退後了一步。
庄少白看着许景昭警惕的动作,猛然顿在原地,嘴里的话就这麽堵在喉咙,噎的他心里难受,心脏像是被攥紧,痛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仰起头,眼眸里带着巨大的哀伤,“你…你厌恶我……”
许景昭站在门内,听着庄少白的话有些莫名其妙,庄少白不喜欢自己,数次致自己于死地,现在为何又摆出这麽一副脸色,他难道不累吗?
但即使不清楚庄少白的目的,他也知道庄少白肯定没安好心。
一个对自己下了那麽多次死手的人,现在来表演师兄弟情谊,怎麽瞧都觉得十分诡异。
许景昭拧起了眉毛,实在没有耐心,“庄师兄,你来做什麽?”
他摊开手,直接明说,“况且现在这里四处无人,裴师兄也看不到你的面目,你这样演下去,你不累我都累了。”
庄少白原本就没有什麽血色的脸更加惨白,他张了张嘴,“我没有……”
许景昭说的话,就像刀子割在他的心口,这十日,他在玉兰苑外寸步不离,他想要见许景昭,想要告诉他真相。
可是见面後,许景昭的眼睛太过冷漠,还有厌恶,他只瞧上一眼,便觉得心如刀绞。
怎麽会这样呢?明明不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