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昭神色不变,“我父母的神魂呢?”
万莺儿後退了一步,许景昭现在身上煞气很重,那张原本乖巧明艳的长相,现在却阴沉如墨,他面色平寂,但眼眸里却翻滚着浓烈的情绪。
许景昭是真的想杀他们。
裴听河眉心一皱,他站在一侧,冷冷道,“我们好歹养你多年,没有生恩也有养恩,你就是这般做事吗?”
“养恩?”
许景昭嗤笑,笑声里满是讥讽,他像是压抑不住,笑声越来越大,“哈哈哈哈哈,养恩?”
宴微尘有些担忧的往前迈了一步。
许景昭在笑,但那笑声却无端让人觉得悲泣,他眼角笑出来泪,滴落在地面红绸,像是晕开的血。
“这里是春隐门,本该是我的家,不是你们养我,是你们窃取我父母身份,受春隐门供养十馀年!”
“这是你们欠我的?”
“你们还拿恩情裹挟我,让我活在枷锁里,愧疚,自卑,自责,让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唯一的价值就是跟裴玄墨成亲,当个无所作为的吉祥物。”
“是你们该死。”
万莺儿目瞪口呆,她万万没想到,向来乖顺好掌控的许景昭竟然能说出来这种话。
她呆愣片刻,猛然回神,“难道我们不曾养你?不曾对你好过吗?”
“你的吃穿用度跟墨儿一般无二,这些年我们何曾亏待过你……”
许景昭仰着脑袋,眼帘掀开,那双琉璃眸子泛着血色。
“你们还敢提?”
“你好像忘了你是谁?占了十几年的位置就成你的了吗?”
他俯身逼近,声音冰寒刺骨:
“你莫不是忘了……燕归堂後的青石台?”
万莺儿脸色瞬间煞白,
就在那个石台上,五岁的自己被他们生抽灵根,奄奄一息,之後又被丢在那个石台上两天三夜,等发现裴玄墨只能继承一半灵根,等发现他们拿不到裴乘渊跟钟婉棠的传承,才想起来要留自己命。
自己当年本来应当也该死去的。
可谁让他阴差阳错下命不该绝。
“我没多少耐心,最後问一遍,我父母的神魂呢?”
万莺儿冷笑,“早就没了……”
许景昭眼眸骤冷,手中剑直直斩了过去。
裴听河跟万莺儿擡手抵挡,身子往後退了一步。
“刚拿到传承的小子,你想杀也杀不了我们。”
许景昭嘴角勾起,眼眸骤冷,渡生剑身上光芒闪过,浓烈的杀意里带着血气,他执剑的右手微微颤抖,身上灵力将周围风都召起。
“只要我想,就可以!”
万莺儿终于察觉不对,许景昭身上的灵根怎麽是好的?他不该是筑基期吗?接收修为撑死了也就元婴,除非许景昭想被灵力撑爆。
可现在……许景昭身上怎麽这麽不对劲。
裴听河也有些惊愕,他又在许景昭身上看到了裴乘渊的影子,让他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兜兜转转十几年,他还是摆脱不了裴乘渊的阴影。
没有得到应允的答案,许景昭现在心情差到了极点,渡生剑高高举起。
“昭昭,不可——”
裴玄墨狼狈的爬出来,他身上手上都是血,指尖被磨破,身上沾满了灰尘,刚出来他就撞见许景昭对他父母动手。
一瞬间心里惊骇脱口而出。
再如何……再如何那都是生养他的父母…
他痛苦难过,信念崩塌,但他又不得不强撑着求情,每一句开口,裴玄墨都觉得有一把利刃穿过自己胸膛又插在许景昭身上。
太痛了。
许景昭听到了声音,可动作丝毫不停,渡生剑重重落下,带着势不可挡的威势,狠狠削去裴听河拿剑的手臂。
鲜血喷涌,连带着裴听河手里的剑落到地面。
鲜血溅到了许景昭的靴子上,血腥气蔓延开,他神色不变,继续开口。
“我父母的神魂在哪里?这次,想清楚了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