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飞升“我收回我关于第三件事的一切陈……
猝不及防的,祝千行的手被人捞起。
他的掌纹很浅,六亲缘浅,自三年前开始,何向辜开始在他的掌心里书写。
写过珍重感谢,写过懵懂茫然。
何向辜指尖划动,拼凑出了那个在雨夜深坑里没写完的字。
——【爱】
翻山越岭的手被人凑到唇边郑重吻了一吻,柔软的触感印在残留的“爱”痕上,像浪花一样地消散了。
他那时候就想说了,只是他好容易在哥哥落荒而逃後找到一个不让祝千行惶恐的相处界限,何向辜没有勇气承担後果。
两人默契地践行着不能打断彼此的规则,哥哥一言不发,何向辜将手托回祝千行的身前放好,继而比划起未完的话。
【当时难过失联也只是因为哥的不辞而别,没有别人。】
哑巴说完,双手悬在身前许久,没受伤的那半边耳朵微微侧向祝千行。
这是留给他的空当,到他说话了。
“我……我当时是因为陪你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龌龊的梦……”他已经分不清那时候的昏黄梦境和现在被人抓着手表白到底哪个更难堪了。祝千行像是不知不觉间加入了一段计划好的旅行,开口之後才恍然觉察,他回答的这些,好像都是何向辜在引导他说出来的。
【哥哥不好奇为什麽会有那样的梦吗?】
哑巴又停下拱起手撑着下巴,祝千行知道,又到自己了。
“当然好奇。”
在这场“得到允许才能开口”的规训游戏里,他甚至有些如释重负,他不知道该说什麽做什麽的时候,哑巴像救星一样引导着他。
即便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单方面辩白,没有争执的馀地。
何向辜看着他,眼神亮得像星星,干净,坦诚。
【是因为我对哥哥做了那样的事,在哥哥睡着的时候。】
房间里没有鬼,如果有的话,何向辜就是那个鬼。
像是怕人不信,何向辜又向哥哥的方向靠近了一些,将已经呆怔的人半拢进怀里,双手握着哥哥的双手,叠放在自己的小腹位置。
哑巴的侧脸隔着纱布在他的头发上摩擦,祝千行落入熟悉的怀抱里,意外发现,眼前的情形,似乎就是他在梦里所经历过的。
拥他在怀里磋磨时光。
抱着他,亲着他,喊着“哥哥”。
何向辜的下巴压在他的脑袋顶上,两人姿势限制,无法用手语交流,于是继续用回最原始也是他们最心照不宣的交流方式。
他在祝千行的掌心里写:【就是在这里……在哥哥的床上……在哥哥睡着的时候……哥哥离家的前一夜……】
每一句简短的描述语句後,何向辜都会在间隔里写下省略号,一点一点地抓挠着大脑宕机的祝千行的掌纹。
“你……知道我是你哥吗?”祝千行双手被攥着,腿弯被人盘压着,只剩下喉咙是自由的,再而三地问出了他曾问过的话。
【知道。】
他每问一次,何向辜就捉住他的手写一次。
痒意让他万分不自在,可偏偏在这人旷日持久的图谋里又一点点失了挣脱的力气。
硬碰硬是没有结果的,何向辜用两次行动证明,要争执,他能报以的就是更顽强倔强的反抗。
就像反过来用他的规则来引导他一样,何向辜在处理事情的方式上,也帮祝千行做好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