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红肿,脸上泪痕交错,妆容早已被泪水冲刷得一片狼藉,露出底下略显苍白的肌肤。
那抹正红色的唇膏更是斑驳不堪。
这副模样,与她平日里那个妆容精致、一丝不苟、凛然不可侵犯的形象判若两人,却奇异地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而真实的美。
她看着齐宁同样红肿的眼睛和脸上未干的泪痕,伸出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带着一种近乎珍视的力道,擦去他脸颊上的湿痕。
她的指尖冰凉,动作却温柔得不可思议。
“疼吗?”她的声音依旧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目光落在他胸前、颈侧那些被她啃咬吮吸出的、带着淤青和齿痕的印记上,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和懊悔。
齐宁摇了摇头,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用脸颊蹭了蹭她依旧放在自己脸上的、带着凉意的手指。那是一种无声的依赖和原谅。
魏凛的眼底瞬间又涌起一层水汽,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
她撑起身体,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床铺,扫过自己那只满是精斑的玉足,扫过齐宁那根疲软后软塌下来、沾着干涸液体的欲望。
一种强烈的、想要清理、想要恢复秩序的冲动涌了上来。
这是她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她试图起身,身体却因为之前的激烈而一阵酸软无力,晃了一下。
齐宁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
肌肤相触,两人都微微一怔。
魏凛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他的搀扶,借着他的力量,有些艰难地从他身上挪开,赤脚踏在了冰凉光滑的深色木地板上。
粘腻的精液沾在脚底,带来一种滑腻的不适感。
她走向巨大的落地窗旁,那里有一个嵌入式的控制面板。
她按下一个按钮,房间内柔和的暖黄顶灯无声亮起,驱散了角落的昏暗,也清晰地照亮了房间里的一片狼藉——皱巴巴、浸满各种体液、散着浓烈情欲气息的深灰色床单;散落在地毯上的、被撕成两半的廉价蓝色衬衫;还有她自己那只沾满白浊、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淫靡刺眼的玉足。
齐宁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身体,巨大的羞耻感再次袭来,他别开脸,不敢去看那清晰的“罪证”。
魏凛却显得很平静。
她走到床边,没有看齐宁,只是弯腰,用那只尚且干净的左手,捡起了地上那件被撕破的衬衫,动作很轻。
然后,她走向房间一侧那扇巨大的、磨砂玻璃门的浴室。
“等我一下。”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带着一丝疲惫,却不复之前的冰冷。
浴室里很快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齐宁依旧蜷缩在湿漉漉的床上,听着那水声,感受着身体各处传来的酸痛和那根欲望根源残留的、细微的麻痒感,思绪混乱不堪。
刚才生的一切,激烈的情欲,粗暴的占有,崩溃的哭泣,还有那声沉重的“对不起”……如同破碎的影像,在他脑中疯狂闪回。
身体是疲惫的,心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沉甸甸的,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宁。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的水声停了。
门被拉开,氤氲的热气和沐浴露的清新气息涌了出来。
魏凛走了出来。
她换上了一件宽大的、质地柔软的白色浴袍,腰带松松地系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雪白的胸口。
湿漉漉的长披散在肩头,梢还在滴水。
脸上素净,没有任何妆容,眼圈依旧有些红肿,却透出一种洗净铅华后的清丽和脆弱。
那只沾满精液的玉足,此刻也已被清洗干净,恢复了原本的冷白细腻,脚趾圆润,只是趾甲上那抹正红色的甲油,在灯光下依旧鲜艳夺目。
她手里拿着一条同样质地的白色大浴巾,走到床边。没有看齐宁,只是将浴巾递给他,声音平静“去洗洗。”
齐宁接过带着她体温和清新香气的浴巾,指尖微微颤抖。
他撑着酸软的身体,有些狼狈地爬下床,几乎是逃也似的,低着头,抱着浴巾,快步走进了那间还残留着她气息和水汽的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刷而下,带走身上的粘腻、汗水和那浓烈的情欲气息。
齐宁站在花洒下,闭着眼,任由水流冲刷着脸颊和身体。
热水缓解了肌肉的酸痛,却冲不散脑海中那些清晰的画面和身体残留的记忆。
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那些清晰的吻痕和齿印,看着那根此刻在热水中微微泛红的欲望,一种复杂的情绪在心底翻涌——羞耻、茫然,还有一丝……归属感?
当他裹着宽大的浴巾,带着一身水汽走出浴室时,房间已经被整理过了。
那张一片狼藉的深灰色丝绒床单和毯子被卷起放在一旁,换上了同样质地、崭新干净的深灰色床品。
房间里的空气也清新了许多,之前浓烈的情欲气息被一种淡淡的雪松和广藿香的香氛所取代。
魏凛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他,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和脚下璀璨的城市灯火。
宽大的白色浴袍衬得她的背影有些单薄,湿漉漉的长披散着,在灯光下泛着柔顺的光泽。
听到他出来的声音,她缓缓转过身。
素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一种更深沉的平静。
她的目光落在他裹着浴巾、裸露着上身、带着新鲜水汽的身体上,那些吻痕和齿印在灯光下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