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寒回府那日,天正下着细雨。
他跨进门槛时,玄色披风还沾着雨珠。
林晚星立在廊下,看他眉宇间带着沙场风尘。
四目相对时,她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审视。
“夫人可安好?”他声音低沉,像淬了冰。
林晚星垂眸,指尖攥紧袖中布包:“有劳少帅挂心,只是近来身子有些乏。”
她算准了时机,在他踏入正厅时“不慎”碰倒药碗。
碎裂声里,深褐色药渣溅在青砖上。
“怎么回事?”沈墨寒皱眉,目光落向药渣。
林晚星适时露出苍白脸色:“许是药房抓错了药。”
她顿了顿,从袖中取出另一个布包:“这是前日的药渣,少帅不妨一看。”
布包打开,几味药材静静躺着。
老药工前日惶恐的心声又在耳边响起:“是夫人示意……”
林晚星抬眼,看向厅角瑟瑟抖的小厮。
那小厮正是当日换药之人,此刻脸色煞白。
“少帅,”林晚星声音平静,“此人前日当值,或知内情。”
小厮扑通跪地,额头磕在地上:“少帅饶命!是刘姨太让小的换的药!”
内室传来一声惊呼,刘姨太扶着丫鬟踉跄走出:“胡说!血口喷人!”
林晚星冷笑,取出一张纸:“这是药渣的成分记录。”
纸上是她用现代知识分析的结果,却写成“家传辨药心得”。
“此味‘紫河车’,实为‘草河车’,久服伤气血。”
她字字清晰,目光扫过刘姨太:“敢问姨太,可知其中分别?”
刘姨太脸色由红转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沈墨寒一直沉默,此刻却忽然抬手。
他捡起药渣,指尖捻了捻,眼神锐利如刀:“刘氏,你还有何话说?”
那语气里的寒意,让整个正厅鸦雀无声。
林晚星站在一旁,却听见他心底的声音:“有点意思,手段倒是利落。”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如此直白的认可。
心中微颤,面上却依旧平静。
刘姨太瘫软在地,小厮早已抖如筛糠。
“拖下去,禁足听候落。”沈墨寒挥挥手,语气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