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前台女孩穿过一条安静得有些过分的走廊,脚下的地毯很厚,踩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吸收了所有的脚步声,也仿佛吸收了我的勇气。
她在一扇厚重的磨砂玻璃门前停下,轻轻敲了敲。
里面传来一个平静的女声。
“进。”
前台女孩为我推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就转身离开了,自始至终,她脸上的微笑都没有变过。
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会议室很大,也很空。
一张巨大的黑色椭圆形会议桌摆在中央,表面擦得锃亮,能清晰地倒映出天花板上惨白的灯管。
房间里没有开主灯,只有百叶窗的缝隙里透进的阳光,在地上和墙壁上切割出一条条斑马线一样的光影,让整个空间显得有些冰冷。
空调的冷气开得很足,吹在我的脸上,让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个女人正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上,背对着我,看着窗外的城市景色。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职业套裙,头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只露出一截白皙但紧绷的后颈。
她没有回头,但我知道,她就是张姐。
我关上门,门合上的瞬间出沉闷的“咔”的一声,像是牢笼的锁被扣上了。
她似乎听到了这声响,转动身下的滑轮椅,无声地转了过来,面对着我。
她的年纪看起来大约四十岁左右,保养得很好,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但那妆容也掩盖不住她眼角的凌厉和眉宇间的疲惫。
她的眼神很锐利,像两把手术刀,在我身上来回扫视,仿佛要将我从里到外剖开来看。
我感觉自己的手心又开始出汗了,下意识地在裤子上擦了擦。
我这该死的懦弱啊。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那种审视的目光让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走错了地方的、赤身裸体的小丑。
“喝点什么?咖啡还是水?”
她终于开口了,声音和我预想中的咆哮完全不同,平静,客气,甚至可以说是温和。但这种温和,比咆哮更让我感到寒冷。
“不……不用了,谢谢。”我感觉自己的舌头有点打结。
她点点头,似乎对我的反应毫不意外。她伸手指了指我对面那把椅子。
“坐。”
只有一个字,却像一道命令。
我拉开那把冰冷的金属椅子,坐了下来。巨大的会议桌将我们隔开,我感觉我们之间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她没有急着进入正题,而是慢条斯理地从手边拿起一个文件夹,打开。
“陆沉,26岁,毕业于a大计算机系,目前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工作,月薪一万二,无车贷,无房贷,因为你根本买不起房。父母在外地,是普通工人,家境一般。我说的对吗?”
她抬起眼皮,看着我,像是在念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判决书。
我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她不仅知道我是谁,她知道我的一切。
我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她似乎也不需要我的回答。她合上文件夹,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
“我今天找你来,不是为了追究谁的责任。事情已经生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解决。”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紧紧地锁着我的眼睛。
“所以,开个价吧。”
“离开林初夏,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你想要多少钱?”
你要是感覺不錯,歡迎打賞TRc2ousd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