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紧地抱着怀里瑟瑟抖的鹿眠,就像抱着这个世界上最后一点温暖。
温瑶、江雪和林初夏,从我身后围了过来,形成一个保护的、温暖的圈,将我们两个人包裹在中间。
温瑶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鹿眠的后背,帮她顺着气。
林初夏则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用力地捏了捏,像是在给我传递力量。
江雪没有说话,她只是默默地走到玄关,把那扇敞开的大门,重重地关上,然后落下了安全锁。
“咔哒”一声,将外面那个充满危险和恶意的世界,彻底隔绝在外。
鹿眠在我怀里哭了很久,直到把我的整片胸襟都哭得湿透,才渐渐停了下来。
她抬起那张泪痕斑驳的小脸,红着眼睛,看看我,又看看围着我们的三个人。
“我……我以为我们真要分开了。”她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是啊,我们差点就卷款私逃了,就留下你一个人看家。”林初夏开口了,她的声音沙哑,但语气里却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故作轻松的戏谑,“谁让你是我们这里最可爱的小富婆呢。”
鹿眠愣了一下,眨了眨那双水洗过一样清澈的眼睛,似乎没反应过来。
“噗嗤”一声,温瑶先笑了出来。江雪那张总是冰冷的脸上,也再次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压抑了整整一天的、令人窒息的氛围,就在林初夏这句半真半假的玩笑里,彻底消散了。
我松开抱着鹿眠的手,看着她。
“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我的声音很柔和,“然后,我们吃饭。”
“吃什么?”鹿眠下意识地问,眼睛里立刻闪烁起对食物的渴望。
“火锅。”
这一次,回答她的不是我,而是江雪。
她看着我们所有人,那双总是冰冷的眼睛里,此刻像融化了的、春天的湖水,倒映着我们每个人的影子。
“今晚,吃火锅。”
她一字一顿地说,像是在宣布一个不容置疑的决定。
于是,这个刚刚经历了一场巨大风暴的家,就在江雪这句简单的提议里,重新恢复了它应有的、乱糟糟却又生机勃勃的秩序。
我负责从储物间把那口巨大的铜锅和电磁炉搬过来。
温瑶则系上围裙,开始清洗各种蔬菜。
林初夏自告奋勇地负责摆放碗筷和调制蘸料,她哼着不成调的新歌,脚步轻快。
江雪从那个专门用来储藏高级食材的冰箱里,拿出了一盘盘品质极佳的、切得薄如蝉翼的雪花和牛。
而鹿眠,洗完澡后,依旧是光着身子,像一只快乐的、白色的小精灵,在我们中间穿梭,一会儿跑到温瑶身边,偷吃一根刚洗好的黄瓜,一会儿又跑到我脚边,仰着脸问我火锅什么时候才能好。
她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赤身裸体,其他人也对此习以为常。
林初夏甚至还在路过她的时候,坏笑着在她挺翘的、光洁的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鹿眠“呀”了一声,回头瞪了她一眼,却也没真的生气,转身就扑到江雪怀里去告状了。
江雪抱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跟吓唬似的小丫头说着什么,害得鹿眠一下子神经兮兮起来。
我看着眼前这幅画面,看着她们笑着,闹着,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那些痛苦,那些眼泪,那些猜忌和争吵,都像上个世纪生的事情一样,变得遥远而不真实。
很快,铜锅里的汤底就彻底沸腾了,出“咕嘟咕嘟”的、令人愉悦的声响。
红色的辣油翻滚着,白色的骨汤散着浓郁的香气。
我们五个人围坐在温暖的、氤氲的蒸汽里,把各种各样新鲜的食材下进锅里。
“陆沉,给我烫一片毛肚,要七上八下的那种!”
“瑶瑶姐,我的芝麻酱快没了!”
“江雪江雪,那个肉好好吃,我还想吃!”
“陆沉,我要虾滑!”
我被她们四个使唤得团团转,一会儿捞菜,一会儿调酱,一会儿涮肉,忙得不亦乐乎。
但我的心里,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幸福感和满足感,填得满满当当。
这或许,就是我一直以来,最想要的,却又最不敢奢求的东西。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温瑶忽然放下筷子,看着我。
“陆沉,过两天就是你生日了吧?”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好像,确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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