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杜思贝热情的问候没得到什么反馈,她搓了搓手掌说,“陈总,外面冷,您要不先进店喝点热乎的?”
&esp;&esp;一身黑衣的陈行简几乎融在夜色里,他淡淡看着发出暖光的便利店窗户:“你还在跟他来往?”
&esp;&esp;杜思贝转过头,陆野此时也放下了啤酒,目光穿透窗玻璃。
&esp;&esp;两个男人冷肃地对视。
&esp;&esp;杜思贝看见陈行简鼻尖有点发红,像是冻坏了。
&esp;&esp;她立刻上前一步切断他们的视线,笑着问陈行简:“您今晚不去跨年吗?怎么会来我这。”
&esp;&esp;“低保户申请补助都得调查家庭收入情况,何况你一开口就是十万。”
&esp;&esp;陈行简不再搭理陆野,垂目看她,声音在冬天的夜里冷而干脆。
&esp;&esp;“领路,我要上门家访。”
&esp;&esp;纯爱我也不是看见你就会硬。……
&esp;&esp;老板——不,金主说要家访,调查那十万元的钱款去向,杜思贝不敢不答应。
&esp;&esp;今晚毕竟跨年夜,得有点招待贵客的样子。杜思贝又回便利店买了几罐啤酒,花生和膨化食品。
&esp;&esp;陆野从窗边站了起来,一脸忧容地看着她:“杜小姐……”
&esp;&esp;“没事的。”
&esp;&esp;杜思贝冲陆野摆了摆手,宽慰地笑道,“干我们这行都是这样的啦,老板说开工就得开工,随叫随到。”
&esp;&esp;杜思贝租的单人公寓在十六层。大楼里的走廊长得望不到边,两侧密密麻麻的门,全是房间。
&esp;&esp;打开透着潮气的木门,陈行简看见杜思贝逼仄的新家——不像家,像民宿。
&esp;&esp;进门后一条窄道,迎面就是滚筒洗衣机和料理台,鞋柜也没地方放,只有三层简陋的塑料鞋架。陈行简一眼看见了摆在最
&esp;&esp;底层的,黑色毛绒兔子拖鞋。
&esp;&esp;码数比其他女鞋都大,露出鞋架一截。
&esp;&esp;“嘿,还真被你说着了。”
&esp;&esp;陈行简眼疾手快勾起那双兔子拖鞋,先杜思贝一步。
&esp;&esp;杜思贝耳后微微发热,“什么。”
&esp;&esp;陈行简利索脱了皮鞋,穿着拖鞋吧哒吧哒走进屋,一双黑绒绒的兔子耳朵随他步伐晃来晃去。
&esp;&esp;“我们的关系。”陈行简用后脑勺说了前半句。
&esp;&esp;他宽阔的,穿大衣的肩膀在开了灯的屋子里看上去温暖而厚实。
&esp;&esp;参观完家徒四壁的房间,陈行简回头看着杜思贝,眼睛漆黑发亮:
&esp;&esp;“——真的延续到了冬天。”
&esp;&esp;“咻”的一声,窗外一道亮光倏然升空,在黑暗的天空中炸开几团烟花。一蓬蓬耀眼的银光,把暗淡的屋里都照亮了。
&esp;&esp;这下杜思贝胸口也热了起来。
&esp;&esp;她走进小客厅,给陈行简打开电视,正在播跨年晚会。
&esp;&esp;她把便利店塑料袋放到他面前,“你先吃点东西,我洗个澡,很快的。”
&esp;&esp;“等会。”
&esp;&esp;陈行简坐在沙发上,上下动了动屁股。还是杜思贝之前出租屋那个弹簧老掉牙的红布艺沙发,怎么调整坐姿都硌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