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抱歉,可我无法告诉你当事人的真实姓名。”
&esp;&esp;陈行简靠在竹藤椅上,抱起胳膊,笔挺的高定西装腋下褶出一点皱痕。
&esp;&esp;“这么说吧,我有一个朋友,叫她小b好了。”陈行简语气四平八稳,听不出一点波动,“大概在十五年前,小b还是未成年的时候,疑似被继父性。侵。现在我想帮小b抓那个混蛋,该怎么做?”
&esp;&esp;陆野盯了会陈行简,但他发现这人隐藏情绪的手法很高明,眉梢眼角都是冷的,叫他一时难以判断小b和陈行简的亲密程度。
&esp;&esp;于是他回答:“如果事件发生的时间跨度没超过追诉期,现在报案仍可以追诉嫌疑人。”
&esp;&esp;陈行简的目光移到茶壶里,金黄的茶汤上漂着细长的褐色茶梗,像极了晒干后的蒲公英。
&esp;&esp;他低低嗯了一声,问,“那么小b该如何取证?”
&esp;&esp;“十五年前的事,保留直接证据肯定不现实。小b成年已久,也很难通过医学手段鉴定她的官损伤。”陆野沉默片刻,“……但如果猥。亵行为涉及到相关人员,比如小b的家庭成员,他们的陈述也可以作为证据。”
&esp;&esp;“这个我会想办法。”
&esp;&esp;陈行简脸上终于浮了点笑意,他将茶杯推到陆野那边,“喝点茶吧陆警官,这案子比较复杂,以后还得麻烦你。”
&esp;&esp;陆野坐着不动:“你不是认识红圈所的律师吗?麻烦对方比麻烦我更有用。”
&esp;&esp;“时间紧迫。我还有半年就要离开中国了。”
&esp;&esp;陈行简从竹椅上站起身,挺拔颀长的身形,一下将雅间显得小了。
&esp;&esp;他离开时走到木门边,稍有停顿,回头看向陆野,狭长的眼里眸光深浓:
&esp;&esp;“半年内这案子要是没了结,我走之后,能帮小b的人,就只有你。”
&esp;&esp;……
&esp;&esp;杜思贝去裴元身边做秘书后成长飞快,她愿意学习新业务,每天主动留公司加班。这晚裴元打来电话,要她送文件给他签字,地点在黄浦江边的滨江步道。
&esp;&esp;杜思贝赶到时,江面上灯火摇曳,许多住在附近的人饭后沿着步道散步,遛狗,悠闲又惬意。
&esp;&esp;杜思贝没找着裴元,却听身后传来整齐有力的脚步声。她一回头,便是热风拂面,差点撞进来人坚硬的深灰色胸膛里。
&esp;&esp;“对不起……”
&esp;&esp;杜思贝赶紧退出跑道,抬头道歉,对上梧桐树影里一双晦暗不明的眼睛。
&esp;&esp;她错愕地瞪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esp;&esp;陈行简停下脚步,长跑后的呼吸还未放匀。他上身剧烈起伏,每块肌肉的轮廓都透过紧身衣现了原形。
&esp;&esp;他不说话,干盯着杜思贝。
&esp;&esp;“队长,要歇会儿吗?”
&esp;&esp;前方跑马拉松的队伍也停下了,为首穿瑜伽服的长腿女生冲这边喊了一声。
&esp;&esp;陈行简恍若未闻。
&esp;&esp;他对着杜思贝双手掐起腰,健硕的肩颈肌肉随之舒展。
&esp;&esp;“这话应该我问你。”
&esp;&esp;陈行简理所当然地扬起下巴,“上海有这么多公园,你为什么恰好出现在有我的地方?”
&esp;&esp;杜思贝太久没和病入膏肓的霸总病患者说话,语言系统竟一时瘫痪。
&esp;&esp;她强迫着将眼睛从对方饱满的胸肌上移开,越过他看到了队伍尾端的裴元,遂高兴挥手:“裴总,文件我拿来——!”
&esp;&esp;“有氧训练没做完,任何人不得离队!”陈行简大声打断。
&esp;&esp;杜思贝正从包里掏出签字笔,手中卷成纸筒的文件就被不客气地抽走了。
&esp;&esp;“喂你……”
&esp;&esp;陈行简往掌心梆梆敲了两下纸筒,一脸正色:“小姐,我们俱乐部正在准备马拉松比赛,请你不要干扰其他队员。”
&esp;&esp;杜思贝皱起眉:“我只想找我老板签个字。”
&esp;&esp;“真不凑巧。”
&esp;&esp;陈行简轻笑着耸了耸肩,嘴角有几分你能奈我何的嘲意:
&esp;&esp;“我现在是你老板的老板。我不放人,他走不了。”
&esp;&esp;公园现在,我只想把她追回来。……
&esp;&esp;两人僵持不动,队伍里又传来坏笑:“妹妹,找nick要微信不能这么急呀!”
&esp;&esp;杜思贝微窘,朝陈行简伸出手掌:“我不签字了。文件还我。”
&esp;&esp;“小姐,你真的很不懂规矩。”
&esp;&esp;陈行简微扯嘴角,笑意愈发疏懒,仿佛来了点兴致,逗弄着街边遇到的猫。
&esp;&esp;他用纸筒当令箭,指了指步道边的长椅,“坐在这里等,还是跟我们一起跑,自己选。”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