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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踏遍山河（第2页）

就在神念触及裂痕的瞬间——

嗡！！！

一股庞大到无法想象、混乱到足以撕裂灵魂的信息洪流，如同决堤的灭世洪水，顺着萧玄探出的神念，疯狂地倒灌进他的识海！

那不是文字，不是图像，而是无数破碎的、扭曲的、充满绝望的法则碎片！是天地初开的混沌景象，是源河奔腾滋养万界的辉煌，是万族争锋强者林立的盛世，是源流渐微诸帝泣血的悲歌，是源锁崩解天门破碎的末日…还有那无尽的、冰冷的、吞噬一切的枯萎与黑暗！

“呃啊——！”

萧玄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苦闷哼！双眼、双耳、鼻孔、嘴角瞬间渗出殷红的鲜血！他的识海如同被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穿刺、搅动！灵魂仿佛要被这狂暴的信息洪流彻底撕裂、同化！那蕴含的衰亡意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疯狂侵蚀着他的灵魂本源！

代价！获取这禁忌知识的代价，瞬间降临！

萧玄的身体剧烈颤抖，七窍流血，面容因剧痛而扭曲！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却燃烧着永不屈服的火焰！他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丝清明，如同怒海狂涛中的礁石！浩瀚的九星斗圣灵魂力量毫无保留地爆，化作无形的熔炉，疯狂地炼化、梳理、解读着那涌入的混乱信息！

每一息，都如同在刀山火海中煎熬！

每一瞬，灵魂本源都在被那衰亡意志侵蚀、损耗！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寿元，如同点燃的蜡烛，正在以惊人的度消融！鬓角几缕乌黑的长，以肉眼可见的度变得灰白！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那疯狂倒灌的信息洪流终于减弱、平息。

萧玄猛地收回神念，踉跄后退数步，又是一口带着点点金芒的鲜血喷出！那是损耗了本源精血的征兆！他原本俊朗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驱之不散的灰败之气，眼角眉梢，悄然增添了几道深刻的皱纹，几缕灰白的丝在额前飘荡，显得格外刺眼。

然而，他的眼神却亮得惊人！如同燃烧的星辰！

付出惨重代价，他终究从那混乱的信息碎片中，捕捉到了最关键的核心！

源气！世界的命脉！斗帝的钥匙！而源气的枯竭…是不可逆的！此界的源河，如同这世界树残骸一般，已然走到了尽头！远古诸帝铸造的源锁，不过是延缓了末日的到来，如今…锁将崩，门将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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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锁…源锁…”萧玄染血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而决绝的弧度。他知道了方向，却也看到了更深的绝望。修复源锁？谈何容易！那是远古斗帝的手笔！而此界，已无帝！

但他没有时间沉浸在绝望中。他强撑着剧痛的身体和损耗严重的灵魂，挥手将那截散着不祥气息的世界树残骸小心收起，施加重重空间封印。这残骸本身，就是研究枯萎法则的重要标本。

空间夹缝的出口在不远处显现。萧玄一步踏出，离开了这片死寂的混沌。

他没有返回盘龙涧。时间，成了最奢侈的东西。他拖着伤体，凭借着丹药强行压制伤势和灵魂的剧痛，再次踏上了探寻之路。这一次，他的目标更加明确——寻找可能残存的、与源锁或天门相关的线索，寻找延缓枯萎、甚至…逆天改命的可能！

幽冥海，大陆极北，死寂的归墟之地。

这里并非真正的海洋，而是由无数破碎空间和凝固的时间碎片形成的、广袤无垠的幽蓝色“水域”。海水冰冷刺骨，能冻结灵魂。海底沉睡着无数远古强者的遗骸和不甘的怨念。传说这里连接着轮回的尽头，时间与空间的法则在此地扭曲混乱。

萧玄潜入万丈幽蓝之下。冰冷的海水侵蚀着他的护体斗气，出“滋滋”的声响，带走大量的热量和能量。他忍受着刺骨的冰寒和灵魂被冻结的麻木感，在布满骸骨与破碎遗迹的海床上搜寻。强大的神念穿透扭曲的时空迷雾，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常的法则波动。

代价：深入幽冥海第七日，萧玄遭遇一处时空乱流漩涡，为躲避，强行施展空间挪移，引动旧伤，寒气侵入肺腑，留下永久的暗疾，呼吸间都带着冰渣摩擦般的隐痛。鬓角再添灰白。

收获：在一具被冰封的、疑似远古强者的巨大骸骨头颅内，萧玄现了一块残缺的黑色玉板。玉板上刻满了扭曲的、如同锁链般的符文，散着微弱却坚韧的封印气息。经解读，此乃远古“源锁”大阵的某处核心阵纹的碎片！虽残缺不全，却提供了源锁结构的关键信息！同时，玉板记载了只言片语：“锁链…需以‘界源石’为基…方能承载…”

无尽冰原，大陆极南，永恒的冻土。

寒风如同刮骨的钢刀，卷起漫天冰晶，视线所及，一片惨白死寂。这里的寒冷越物理极限，能冻结斗气，冰封灵魂。冰原深处，存在着连空间都能冻结的“绝对零度”领域。

萧玄顶着能将精钢冻裂的恐怖罡风，徒步深入冰原核心。每一步踏出，脚下的万载玄冰都留下一个深达尺许的脚印，随即又被风雪掩埋。他的眉毛、睫毛都挂满了厚厚的冰霜，玄青长袍早已被冻得硬如铁甲。他追寻着冰原深处那若有若无的、仿佛来自大地核心的微弱脉动。

代价：为抵抗核心区域那冻结灵魂的“绝对零度”意志，萧玄不得不持续燃烧本源精血维持灵魂之火不灭。当他在一处冰封的巨大峡谷底部，找到那块半埋于冰层中、散着微弱温润光泽的乳白色“界源石”时，他的一头黑，已然有近半化为灰白！脸上皱纹深刻，如同刀刻，气息也衰弱了许多。

收获：拳头大小的“界源石”！此物乃世界诞生之初，本源法则凝聚的奇石，坚不可摧，蕴含一丝微弱的创生之力，正是修补“源锁”不可或缺的核心材料之一！同时，在现界源石的冰层深处，萧玄感应到一股被冰封了无数岁月的惨烈战斗意志，其中残留的些许信息碎片，指向了远古某位擅长冰系法则的斗帝，曾在此地试图封堵一处“天门”泄露点，最终力竭陨落…

焚天山脉，大陆中央，永不熄灭的火焰炼狱。

这里的山脉通体赤红，流淌着粘稠的岩浆。天空被永不消散的火焰魔云笼罩，降下焚灭万物的天火。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和毁灭的气息。山脉核心，存在着号称能焚毁法则的“净世之炎”。

萧玄踏入这片火焰炼狱。恐怖的高温扭曲着空间，脚下的岩石赤红滚烫，足以融化精金。焚灭一切的火焰舔舐着他的护体斗气，出“噼啪”的爆响。他如同一叶扁舟，在火海中艰难前行，追寻着那净世之炎中可能蕴含的、关于火焰法则与源气关系的奥秘。

代价：为近距离观察一缕净世之炎的法则结构，萧玄不慎引火烧身！那火焰无视斗气防御，直接灼烧灵魂本源！他当机立断，以空间利刃强行切割下被火焰沾染的部分灵魂本源！瞬间的灵魂撕裂之痛，让他几乎昏厥！虽然保住了性命，但灵魂本源永久性缺失了一块！境界虽未跌落，灵魂却留下了难以愈合的道伤，识海如同破了一个洞，无时无刻不在逸散着精神力量，带来持续的虚弱与刺痛。剩余的头彻底化为灰白，面容枯槁，如同大病初愈的老人。

收获：在灵魂被净世之炎灼烧的刹那，他捕捉到了火焰法则最核心的、与源气衰亡相关的细微变化轨迹！这轨迹印证了他对世界枯萎本质的认知！同时，在灵魂切割的剧痛中，他意外地现，自身那融合了血脉之力的斗气本源，对源气的枯竭似乎有着一丝极其微弱的…感应与亲和？仿佛沙漠中的旅人对水源的渴望！这现，如同黑暗中的一点萤火，虽微弱，却指向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方向！

当萧玄拖着近乎油尽灯枯的残破之躯，带着一身沉疴暗疾、灰白枯槁的丝、深刻如沟壑的皱纹，以及灵魂深处那难以愈合的道伤，终于返回盘龙涧时，已是三年之后。

祖龙殿前，守卫的龙牙卫精锐看到那道熟悉却又陌生到令人心颤的身影，无不骇然失色！

“族…族长？！”

“您…您这是…”

萧玄摆了摆手，阻止了他们的惊呼。他脚步有些虚浮，却依旧挺直着脊梁。那深邃的眼眸，虽然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虚弱，深处却燃烧着比星辰更璀璨、比烈焰更执着的火焰。

他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布满皱纹、骨节分明的手掌。指尖，一缕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的、融合了自身血脉本源的斗气在萦绕。在焚天山脉那灵魂撕裂的剧痛中捕捉到的那一丝对源气的微弱亲和感，此刻在他心头萦绕不去。

“代价…已然付出。”萧玄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却带着一种洞穿虚空的穿透力，“前路…或许未绝。”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走向祖龙殿深处。那背影，不再是无敌天下的伟岸，却多了一份背负整个纪元重担的苍凉与孤绝。踏遍山河，伤痕累累，寿元损耗，本源有缺…但他手中，已然握住了几块通往那渺茫生路的、染血的拼图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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