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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寂灭回响 源海潮汐（第1页）

太初星槎撕裂虚空，循着万象捕捉到的那丝奇异“呼唤”波动，再次抵达了那片令星海众生谈之色变的归墟外围。

与上次那狂暴坍缩、意志苏醒的景象不同，此刻的归墟，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那无边的黑暗依旧在缓缓向内收缩，但度似乎放缓了许多，仿佛一头饕餮巨兽在吞噬了足够多的“存在”后，进入了某种消化与沉淀的状态。那股令人灵魂冻结的寂灭意志，也内敛了许多，不再肆意散那“存在否定”的恐怖波动。

然而，赵莽却能清晰地感知到，在这极致的“静”之下，酝酿着更加可怕的风暴。那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空气都为之凝固的压抑。

星槎悬停在距离坍缩核心尚有一段安全距离的虚空中。赵莽凝神感应，那丝“呼唤”波动变得更加清晰了。它并非来自那深不见底的寂灭核心，而是源自坍缩区域外围，一片相对稳定、却依旧弥漫着浓郁寂灭道韵的破碎时空褶皱之中。

这“呼唤”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非生非死，非有非无，仿佛是两个截然相反的极端在某一刻产生的奇妙共鸣。更让赵莽心惊的是，他体内的源海结晶与归墟之心，竟也随着这“呼唤”的节奏，微微震颤起来，散出柔和而协调的光芒。

“过去一看。”

赵莽艺高人胆大，将星槎留在原地，自身化作一道若有若无的道韵流光，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那片破碎的时空褶皱。

褶皱内部，景象光怪陆离。破碎的星辰碎片如同凝固的眼泪，悬浮在扭曲的时空中；一些世界毁灭前最后的悲愿与记忆碎片，如同幽灵般穿梭；寂灭道韵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不断侵蚀着一切闯入者的存在根基。

赵莽运转太初源气，周身弥漫着那包容生灭的平衡道韵，将寂灭之力的侵蚀抵挡在外。他循着那“呼唤”的源头，在错综复杂的时空迷宫中穿梭。

终于，在穿过一层如同水波般荡漾的灰白色光膜后，他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那是一片不大不小的独立空间，仿佛是从某个被归墟吞噬的庞大世界中硬生生剥离出来的“碎片”。空间中央，并非预想中的恐怖存在或绝世奇珍，而是一面……古朴的石镜。

石镜约一人高，镜框由某种不知名的灰色石头雕琢而成，布满岁月斑驳的痕迹。镜面却并非光滑，而是如同平静的水面，内部仿佛有灰色的雾气在缓缓流转。

那奇特的“呼唤”波动，正是从这面石镜中散出来。

赵莽谨慎地靠近，神念扫过石镜，却如同泥牛入海，无法探知其内部结构。他尝试以视觉观察镜面，那灰色的雾气缓缓散开，镜中并未映照出他的倒影，而是浮现出一片……浩瀚无垠、色彩无法形容的“海洋”！

是源海！

但与他之前通过源海结晶感知到的、充满生机与可能的源海不同，这镜中显现的源海，此刻竟也极不平静！无尽的波涛在汹涌，仿佛在抗拒着什么，又仿佛在酝酿着什么。一股与归墟寂灭截然相反，却同样浩瀚磅礴的“生”之意志，正从源海深处缓缓苏醒！

与此同时，他怀中的源海结晶光芒大盛，与镜中景象遥相呼应！

“这是……源海潮汐？！”赵莽心中巨震！根据古老传说，当寂灭源头异常活跃时，与之对立的源海也会产生相应的“潮汐”现象，这是宇宙本源力量失衡的体现！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想，那石镜中的景象再变！源海的汹涌波涛与归墟的坍缩黑暗，在镜面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在那生与灭的边界处，一点微不可察的、仿佛蕴含着下一个纪元所有信息的“源初之光”，正在艰难地孕育、闪烁！

这面石镜，竟能映照源海与归墟的实时状态，并显现那维系平衡的“源初之点”！

就在赵莽为这石镜的神异而惊叹时，镜面突然泛起剧烈的涟漪，一个冰冷、宏大、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疲惫的意念，直接在他心神中响起：

“平衡……即将打破……”

是寂灭源头的意志！但它此刻传来的意念，却并非纯粹的毁灭，反而带着一种……警示？

“汝……身具源初之息……是变数……”意念断断续续，仿佛沟通极为艰难，“阻止……祂……彻底苏醒……否则……万物……归寂……”

“祂？是谁？如何阻止？”赵莽立刻追问。

“……源海……意志……已被……污染……疯狂……扩张……归一……”寂灭源头的意念变得更加模糊，“找到……真正的……源初……点亮……它……”

话音未落，那石镜猛地一震，镜面中的景象瞬间消失，重新被灰色雾气笼罩。那丝“呼唤”波动也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赵莽清晰地感觉到，远方那归墟坍缩核心处的寂灭意志，再次变得活跃而狂暴起来，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带着理智的沟通耗尽了它极大的力量。

源海意志被污染？疯狂扩张，追求万物归一？

赵莽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冲击得心神摇曳。他一直以为危机仅来自归墟的寂灭，没想到源海一方竟也出了问题！若源海意志失控，强行将万物“归一”，抹杀所有个体与文明，那与归墟的“万籁俱寂”又有何异？

生与灭，竟走向了同一个毁灭的终点？

而这面能映照本源的石镜，以及寂灭源头那看似矛盾的警示……这一切，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真相？

赵莽看着眼前恢复平静的石镜，知道此物至关重要。他尝试将其收取，却现石镜仿佛与这片时空碎片融为一体，纹丝不动。

他不再强求，深深看了一眼石镜，将此地坐标牢记于心，随即身形一闪，退出了这片时空褶皱。

必须尽快返回道庭！局势的复杂与危急，远想象！

他需要整合所有力量，探寻那“真正的源初”，在生与灭的双重危机彻底爆前，找到那一线生机！

太初星槎调转方向，化作一道疾电，射向归墟之外。

而在赵莽离去后，那面古朴的石镜镜面上，灰色的雾气再次微微荡漾，隐约映照出一道笼罩在无尽光辉中、却散着不祥吞噬意味的模糊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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