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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荒墟寻踪 初遇遗民（第1页）

“起源荒墟”，一个只存在于最古老星图与禁忌传说里的名字。据传那里是上个纪元乃至更早时代终结后的残骸堆积之地，时空结构支离破碎，法则混乱到难以想象，连归墟的寂灭之力都似乎对其敬而远之，是一片被遗忘的绝对死域。

根据万象解析石镜道韵与虚空鲸族星图得出的模糊坐标，那片区域位于已知星海的极偏远地带，需要穿越数片连星门都无法建立的、被称为“虚无长廊”的绝对空白区。

事关重大，赵莽决定亲自带队。此次远征，他并未兴师动众，只挑选了最核心的精锐：玄璃、金岩、乌尔伽长老，以及一支由百名道庭最顶尖的悟道境修士组成的“先遣队”，搭乘经过特殊强化、融入了最新生灭平衡技术的“太初号”远征舰，悄无声息地驶离了道庭疆域。

远征舰性能远之前的星槎，其动力核心直接由一小块“源海结晶”与“归墟之心”碎片供能，航行时在舰尾拖曳出混沌色的光痕，仿佛在虚无中开辟出暂时的航道。

穿越“虚无长廊”的过程枯燥而危险。这里并非真正的空无，而是弥漫着一种能侵蚀一切存在形式的“背景辐射”，连光线在这里都会迅衰减。若非远征舰有着生灭平衡之力护持，恐怕早已被这绝对的“空”所同化。

数月之后，当前方虚空中开始出现一些扭曲、怪异的阴影，以及一些仿佛凝固了亿万年的战斗残痕时，赵莽知道，他们接近目的地了。

“起源荒墟”，到了。

映入眼帘的景象，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那并非简单的星辰碎片或战舰残骸，而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由无数破碎大陆、断裂的规则链条、凝固的能量风暴以及一些根本无法理解其原本形态的巨型构造物残骸，胡乱堆积、镶嵌而成的……巨大“垃圾场”！

色彩在这里是混乱的，一块区域可能呈现出炽热的岩浆红，相邻区域却可能是绝对零度的幽蓝。时间流忽快忽慢，甚至能看到一些残骸上同时呈现出崭新与腐朽两种状态。空间更是折叠扭曲得如同孩童随手揉捏的纸团，上一刻远征舰前方还是一片空旷，下一刻就可能撞上一块突然“浮现”的破碎大陆。

更令人心悸的是，这里弥漫着一种比归墟更加古老、更加深沉的“死寂”。那不是吞噬一切的“无”，而是连“无”这个概念都仿佛死去的……终极沉寂。

“好可怕的地方……”一名先遣队员看着舷窗外那光怪陆离、毫无逻辑可言的景象，喃喃自语。

“保持警惕，这里的一切都不能以常理度之。”赵莽沉声下令，“万象，尝试扫描，寻找与‘源初’或‘心核’相关的能量波动。”

远征舰表面的探测道纹亮起，无形的波纹扩散开来。然而，反馈回来的信号却是一片极其混乱的杂音，此地的法则崩坏严重干扰了任何形式的探测。

“只能靠肉眼与神念慢慢搜寻了。”玄璃轻声道。

远征舰如同小心翼翼的行者，在这片巨大的废墟中缓慢穿行。众人各展神通，神念如同蛛网般散开，仔细探查着每一处可能隐藏线索的角落。

他们看到了断裂的、比恒星还要巨大的神兵利器；看到了被某种力量强行糅合在一起、不同文明风格的建筑残骸；甚至看到了一些保存相对完整、却毫无生命气息的巨型生物尸骸，其形态之怪异，远现今星海任何已知种族。

这里，仿佛是一个被匆忙丢弃的、属于过去纪元的“坟墓”。

数日搜寻，一无所获。就在众人心头渐沉之时，乌尔伽长老那庞大的意念忽然传来一丝波动：

“道主，前方那片扭曲的星云状残骸后面……有微弱的……生命反应！”

生命反应？在这连寂灭源头都不愿靠近的绝对死域？！

所有人精神一振！赵莽立刻操控远征舰，小心地绕过那片如同彩色漩涡般缓缓旋转的星云残骸。

后方景象豁然开朗——那是一片相对“平静”的空域，中央悬浮着一块约莫月球大小的、相对完整的暗金色大陆。大陆表面，竟然建立着一座风格古朴、由某种未知金属构筑的城市！城市上空，笼罩着一层薄薄的、不断明灭的能量护罩，抵抗着外界混乱法则的侵蚀。

而就在城市边缘，几个穿着简陋、身形瘦小、皮肤呈灰白色、仿佛由岩石构成的人形生物，正手持着某种工具，小心翼翼地采集着大陆表面一种散着微光的苔藓。

他们似乎也现了突然出现的远征舰，顿时惊慌失措，如同受惊的兔子般，连采集的工具都顾不上，连滚带爬地朝着城市方向逃去。

“抓住他们！问清楚这里的情况！”金岩眼中龙炎一闪，就要出手。

“且慢！”赵莽制止了他，“此地诡异，勿要惊扰。我们跟上去，看看再说。”

远征舰保持着隐匿状态，缓缓降落在城市外围。赵莽带着玄璃、金岩、乌尔伽，隐匿身形，悄无声息地跟随着那几个逃跑的“石肤人”，进入了那座笼罩在能量护罩下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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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内部，比外界看起来更加破败。建筑大多低矮简陋，街道上行人稀少，且个个面带菜色，眼神麻木，仿佛失去了所有希望。能量护罩的光芒十分黯淡，显然维持得极为艰难。

那几个石肤人逃回城市后，径直冲向城市中心一座最高的、类似神庙的建筑。

赵莽几人跟至神庙外，神念悄然探入。

神庙内部，供奉的并非神像，而是一块残破的、散着微弱柔和光芒的……水晶碎片？

一位年迈无比、皱纹深得如同沟壑、手持骨杖的老者，正跪在水晶碎片前祈祷。那几个石肤人连比划带说，惊恐地汇报着外面的见闻。

老者听完，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他抬起头，仿佛能穿透神庙的墙壁，直接“看”到了隐匿身形的赵莽几人。

他用一种苍老而沙哑、却带着某种奇特韵律的语言，缓缓开口道：

“外来的……旅者啊……收起你们的隐匿吧……‘守护者碎片’已经告知了吾等你们的到来……”

赵莽心中微动，示意众人显露出身形。

“老人家，我等并无恶意。”赵莽以神念传递出友善的意念，“只是途经此地，寻找一些东西，并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又是何人？”

老者看着赵莽，目光在他身上那包容生灭的道韵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怀念，更有……一丝难以置信的希望。

他颤巍巍地站起身，对着赵莽，做出了一个古老而庄重的礼节：

“欢迎来到……最后的‘守望之城’。”

“吾等，是上一个纪元……‘源初文明’……最后的……遗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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