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怀砚觉得,又不是看热闹这麽简单。
沈太後昨日从长平侯府回去之後就‘病了’。
萧英捧了药侍奉在侧,整座大殿里都是悠悠的药香,颇有些苦涩。
这种味道反倒让司徒幽放下心,他一直惦记着太後怎麽不吃药。
也不知是真病还是假病。
“睡自然是睡不好的。”沈太後强打起精神,语气里满是萎靡。“昨日宫里闹什麽动静,吵吵嚷嚷的扰人清梦。”
她昨夜微服私访出去,这事儿做的极隐蔽。
奈何回来的时候却听到宫里四处在搜什麽人,只差一步就被司徒幽逮了个正着。
沈太後到现在还有些惊疑未定。
她前脚刚回宫,後脚司徒幽就来告罪,说宫里抓了个贼人跑到了太後这里。
但凡再迟一点,就能发现她不在宫里这件事。
沈太後不想露出太多破绽,就没有去关心抓了什麽贼人。
谁料这第二天,司徒幽又一大早上宫门来,破天荒的说要请安,还派人将江怀砚召进宫来。
美其名曰,很快就要入主後宫,提前处理一些後宫事宜。
“母後可知道,昨夜我抓了个什麽?”
司徒幽向来随心,口中对自己的称呼瞬息万变,不开心时便称孤,开心的时候自称我也是常事。
江怀砚不敢多言,站在帘帐之外,安静地看着他们母子俩表演。
“一个小内官。”司徒幽兴奋地比划着,“瘦瘦小小的,还没那个小门棒子高,平日里一定是短了他吃的喝的,瘦的不成人样,往门缝里一站,天黑了压根瞧不见他。”
沈太後咳了几声:“这种小事,也来叨扰我?”
“怎麽是小事了,母後可知他瞧见什麽了?”
沈太後脸色一变,还好她旁边就熏着香,又隔着珠帘帐,站在江怀砚的角度看不太清楚脸上神情。
也不知司徒幽有没有看见。
太後与夜出宫,此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若是存心要遮过去,死不承认,也无甚办法。
若是要将这事捅出来,最多是几个朝臣指责一下太後干政,沈太後再辅以亲情难以割舍,这事儿也就遮掩过去了。
江怀砚眼皮子一跳,总觉得司徒幽不会抓着这种小事不放。
先是提及长平侯被押送回京,又抓个内官来,打扰太後清静。
桩桩件件看起来都和太後有关,可又好像和另一个人也难以割舍。
那就是沈关越。
司徒幽有些兴奋的手舞足蹈,他平日里疯癫惯了,动作幅度大些也没有人觉得夸张。
只有江怀砚,因为太过于了解他,而明白这是藏着什麽杀招呢。
果然,下一刻司徒幽说道:“他瞧见了我被刺杀那日,母後您的亲侄子,出入过孤的宫殿呢。”
太後的亲侄子。
只有一人。
就是沈关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