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林风听罢,当即望向他,“你待在这……!”
这位单挑过苍狼的副将此刻心念百转——
张添台是跟随傅砚的,光是一个?人都能咬上祁策,倘若张添台也过去,他们这位祁小将军保不齐能全盘应对。
两方威压下,张添台终是头皮发麻,认命地坐了下去。
这厢安顿好,祁策回过头,重?新向着原处走去。
越向前方靠近,那安置在自己身上的眼神便愈加强烈,心上闪过种莫名的触动,缠绕翻涌,让他一时不太敢去看那眼神。
好在临到面?前时,傅砚将眼睛闭了起来,祁策心中的那点触动也因为他的合眼而压抑住。
傅砚的额前有些薄汗,手上还有血迹,紧挨着一处烛火。
俘虏牢中的烛光不强,他靠的又过于近,显得?随时都会被烫伤一般。
祁策见状,当即上前一步,将他的手偏了开来。
“手还没好,别又碰到了。”
他顺势接过傅砚的手,找来干净的绷带,学着原本的纹路将其缠绕。
几?次过去,仍是缠绕不好。
“你去顾着他们便罢,我一人足以。”傅砚忽然在此时沙哑开口。
祁策动作一顿,真的把他这话当作谦让,试图解释。
“那边有小四照看,不用我上心——退烧的药物用掉了,如今看来,傅大人只能先生捱这一遭了。”
傅砚沉默了片刻,低低“嗯”了一声。
“段副将的伤确实?比较危急,凡事?是该紧着他为先。”
祁策:“……”
这位灵机巧变的镇瞿将军将这话反复默念几?遍,还是没听出这话其中的奇怪是出在哪里,手上的动作下意识加快,再反应过来时,傅砚的手已经被他裹得?一团糟。
祁策停了停,烦躁地将绷带一扯,那团绷带便又扯松了,他想要把它?重?新裹住,一只手却盖到了自己的身上。
“不用,我自己来。”傅砚说?完,偏头咳了两声,态度疏离冷硬,约莫是想把人推离的,偏生表现出来的状况适得?其反,让人移不开眼。
“你来什麽来。”祁策烦躁地开口,靠近了他一些,想借助灯光来认真观摩,这样?的举措让二?人之间的距离烫了几?分,傅砚发着烧,热度若有若无地传过来。
祁策碰着他的指尖,将那绷带一步一步缠绕上去,又半晌後?,一只裹好的手终于初具模型,不再是花糊一团。
他眉梢微挑,眼底露出几?分傲然,想要去勾另外一只手时,刚包好的指尖却蹭过了自己的掌心,虚虚地晃着。
他顿了顿,掀起眼皮,正看见傅砚锁眉,靠于墙头,一言不发。
牢外的风雪时不时飘散进来,俘虏们没有多少御寒的衣物,好在苏日勒给的柴火很足,百姓们已经自发地蜷缩在一处,互相依偎互相取暖。
唯独傅砚靠在边缘,连个?柴火都没点。
祁策一时有些说?不出话,从前他觉得?他生来冷硬,天生是独来独往的性子,如今却觉得?他似乎一直都是周身无人,连个?慰藉的都没有。
……张添台知不知道他从前的身份?
陈三望知不知道他的过往?
他一个?人顶着压力,爬过刀山火海,踏进朝堂漩涡,被关在王显的黑室时,脑海中想的是什麽?
还有现在,被所有人疏离,独自倚于墙头时,他又在想什麽……?
他就这样?看着傅砚,忽觉心上像被浅浅按了一下,段不肆的话来到了耳边。
喜欢是时常惦念他,目光追随他,心跳属于他……
风吹到了脸上,晦暗的烛光下,祁策蓦地又觉得?这些阐述不够标准。
他真的喜欢上傅砚了麽?什麽时候?为什麽?
他爱看着他,又不能够去看他。
他想触碰他,又感到害怕。
……就是害怕。
莫名的,他脑中産生了一个?想要纠正段不肆的念头,好像有个?声音一直在耳边不断重?复。
——不对不对,说?的不对。
所谓喜欢,分明?是腥风血雨我敢上前;
龙潭虎xue我敢闯进;
刀光剑影我敢迎面?——
岁月安然时,却不敢回过头,看上你一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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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这个纯爱真是写的我内牛满面[爆哭]我要写一辈子纯爱!大家有没有被最後这一段情话触动到(大哭)(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