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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别让自己後悔（第2页）

沈予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准备出门，“我去趟法院，阮经纶的案子还有些程序要走完。”

江平野正从厨房出来，闻言动作顿了顿，“我送你。”

沈予脚步停下，擡眼看他。

江平野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拿起桌上的车钥匙：“我顺路去看看亦瑶那边。”

这理由算不上充分，但沈予没有拒绝。

车子在覆着薄雪的路上平稳行驶，车内暖气很足，隔绝了窗外的寒意。两人依旧没什麽交谈，电台播放着早间新闻。江平野握着方向盘，目光落在前方被车辆碾出痕迹的雪路上，心思却有些飘远。

到了市区，沈予推门下车，身影很快消失在法院门口。江平野目送他进去，直到那身影消失，才重新发动车子，驶向阮清辞所在的疗养院。

推开病房门，暖意裹挟着淡淡的消毒水气息扑面而来。亦瑶不在床边。

江平野目光一转，看到靠近落地窗的位置，江亦瑶正背对着门口，轻轻推着一架轮椅。轮椅上，阮清辞裹着厚厚的绒毯，安静地坐着，头微微歪向窗外的方向。

窗外是漫天飞舞的细雪，和一片洁白寂静的庭院。

江平野放轻脚步走过去。

听到声响，江亦瑶回过头，见到是他，脸上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哥，你来了。”

“嗯。”江平野应道，目光落在阮清辞身上。她依旧没什麽反应，眼神空茫的落在窗外的雪景上，仿佛灵魂早已抽离，只留下一具精美却空洞的躯壳。

“医生说多看看外面有好处。”江亦瑶轻声说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轮椅扶手，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阮清辞的侧脸。

江平野看着妹妹，看着她眼底那挥之不去的青黑，心里有些发沉。他什麽也没说，走到窗边，和她并肩站着，一起看着窗外无声飘落的雪。

两人沉默了许久，屋内一时间只有暖气微弱的运行声。

良久，江亦瑶忽然转过头，看向江平野，目光清润，带着一种了然：

“哥，你喜欢沈予吧？”

江平野呼吸一滞，侧头对上妹妹的视线，沉默在空气中凝结——这本身就是最诚实的回答。

见他这反应，江亦瑶轻轻笑了一下：“我看得出来。”

“哥，你知道吗？以前我总觉得，有些话放在心里，更安全。说出来，要麽成了负担，要麽……就什麽都没有了。”

她的目光缓缓移回阮清辞安静的侧脸，“可我现在才知道……如果心里真的装着一个人，就要让他知道。”

她顿了顿，再次擡眼看向江平野：

“别等到来不及的时候……让自己後悔。”

最後五个字沉沉地砸在江平野的心上。

他看着妹妹，看着她眼中那痛楚的遗憾，再看向轮椅上那个被永远禁锢在自己世界里的阮清辞，一股强烈的悸动在胸腔里翻涌。

好半晌，他才缓缓开口：“我会告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