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魂幡二境就是破界,之前那雷电就是他在召唤拘魂幡破界,同样的,他也可以用此方式破界回到阳世。”
“他又立阵又召唤拘魂幡,连番损耗阴力,哪能那麽容易再次召唤?”闫禀低眼看着冯渐微在她手掌绑结,心底也紧了紧,“如果卢行歧召唤不出拘魂幡,就要暂时留在那里了吗?”
冯渐微点头。
“留久了,会有什麽後果?”闫禀玉继续问。
“最坏的後果,或许会被黑白无常拘走,判平生阴德,再定奖惩,然後……”冯渐微顿了顿,“然後等待轮回,不过好在你及时控蛊,他没受阵势反噬,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什麽不过,好在?他背负那麽多,什麽都还来不及做,轮回你知道代表什麽吗?一个为仇恨而生的魂魄,失去记忆对他来说何其残忍!”闫禀玉抽回手,失望地看着冯渐微,“为什麽从你口中讲出来这麽轻飘飘的?他是为了谁?又被谁影响立阵?最後是谁害得他被拘进阴司?你也是冯氏人,既得利益者的嘴脸。”
闫禀玉冷了语气,站起身来,冯氏人的目光或多或少地落在她身上,她扫视过去,那些目光心虚地闪躲。
“冯渐微。”
冯渐微擡头。
“蓝雁书能获得沉冥蛊,可以如此精准地择定时间,在既不影响立阵的前提下,保住鬼门关口,成功偷袭卢行歧。你想过背後的原因没有?”
冯渐微低声,“她与外族勾结。”
“是你自己清楚,还是你们整个冯氏都清楚?”闫禀玉拽起他领口,眼睛因愤怒而充血,泪光隐忍,“你们术数之家不是会做法事,立即给我破地狱召魂,找回卢行歧,不然我现在就要她的命!”
她食指一横,指向蓝雁书,目光几欲滴血。
蓝雁书被她癫狂的神色吓到,躲到打手身後。
“闫禀玉,破地狱要做准备,起码先回到围垅屋……”冯渐微解释,试图安抚下她激动的情绪。
“我不!现在就给我破地狱!”
冯渐微摇了摇头,“办不到。”
“好!”闫禀玉丢开他,转身朝蓝雁书走去。经过活珠子身旁时,她看了他一眼。
活珠子没吭声,默默让路。
闫禀玉步步逼近,打手们接连掏枪,她连续喊了七声“定”,七人僵住身体,一动不动。
打手害怕地推了推同伴,人就如石头般倒下,站着是什麽姿势,倒下还是什麽姿势。好邪门,他们害怕了,立即扣动扳机射击,但身体先失去掌控,浑身好痒,犹如骨头里发出的痒意,怎麽挠也挠不到,烧心倒肺的难以忍受。
蓝家的打手全部倒下了,蓝雁书想跑向冯守慈,被闫禀玉追上拽了回来。
冯守慈下巴一扬,冯氏的人上前。
闫禀玉用饮霜刀抵住蓝雁书的脖子,扬声呼唤:“沉冥蛊!”
因为吮食饱血,沉冥蛊一呼便至,飞绕在闫禀玉身边,将她围了起来。
不过是噬阴的虫子,他们没在意,最後却吃了大亏。被沉冥蛊咬上之後,身体像在阵中被恶魂压制,胸闷钝痛,窒息感犹如溺水。
浸淫天门山的鬼气整晚,冯氏衆人的身体皆被鬼气侵袭,所以体内残留阴气。冯守慈明白这点後,把未被沉冥蛊咬住的人喊回来。
原以为闫禀玉只是个随从,不想还有这本事,这些蛊都属于滚氏,她到底是什麽身份,能够随意取用?冯守慈不想树敌,商量道:“闫禀玉,你放过她,我们可以立即破地狱。”
架在蓝雁书脖子上的刀,更近一寸,划破娇嫩的皮肤,她泪眼婆娑地哭声:“守慈救我……”
闫禀玉用行动来表明,不接受商量。
“卢行歧不在,你在我冯氏的地盘,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你大可一试不给面子。”
察觉到主人的怒气,和对养蛊人血脉的臣服,所有蛊虫从竹筒里飞了出来。
黑乎乎一堆奇形怪虫,吓得冯氏等人连退几步。
闫禀玉现在处在气头上,理智不了一点,冯渐微前去安抚,“闫禀玉,我马上去准备东西,我答应你,立即破地狱。”
“迟了,破地狱要做,但做错事也该受到惩罚。冯渐微,我没你那麽大度,被如此欺辱,还心心念念想着冯氏。”
闫禀玉一扯蓝雁书领口,她站不稳,差点撞那把刀上,心惊胆跳之际,更有魔音穿耳:
“不管卢行歧能不能回来,你先赔命!”
冯式微拿走打手的枪,上膛瞄准,“住手!你敢动我母亲,我就开枪了。”
冯渐微上前用身体堵住枪口,“冯式微,要开枪朝我开。”
“哥!你在做什麽?快让开!”
局面僵持,乱了套了!
“闫禀玉。”
忽闻声。
“禀玉。”
闫禀玉听到了,用空馀的手抹了两把眼睛,回头,破涕而笑,“欸,我在这呢!”
——
冯卜会出气多进气少,说是没什麽活头了。
对蓝雁书的惩罚是进半天魔窟,看冯式微那鬼哭狼嚎的惨样,这个惩罚挺重。
冯渐微说,普通人进魔窟半日,轻则修养一年两载,重则被吓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