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远,闫禀玉走不动了,卢行歧便背着她。他的发辫搭在肩上,她靠在他肩背,捏着那枚明刻光明正大的金钱玩。
“对了,你被拘入阴司,是怎麽回来的?”
“是九幽冥蝶,在奈河给我引路。”
“哦,那下面危险吗?游荡久了,会被阴差抓走吗?”
卢行歧笑了声,“我曾跟你说过,阴司是我的地盘,忘了麽?怎麽会危险。”
害闫禀玉白担心了,她在他背上哼了一声,“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说大话。”
“卢氏血脉有拘魂幡,相当于黄泉令牌,可以自如在阴司行走,不是大话。”卢行歧认真解释的语气。
闫禀玉想起什麽,“所以你才任由沉冥蛊近身吗?”
“嗯,立阵更重要。”
闫禀玉恨恨地道:“可他们想要你死。”
他说:“各取所需,交易而已。”
“为什麽当时不告诉我?”
“九魂锁天阵以阳魄押阵,最忌恶阴邪,一旦让它察觉我以阴身立阵,稍有不慎就会被反噬,分心不得。”
“好吧,平安就行。”闫禀玉撇开今晚不愉快的回忆,靠在他颈侧,享受安谧闲适的片刻。
发辫是极其私密的部位,闫禀玉触摸着玩,卢行歧恍惚共感,一点心思都缠绕在她指尖。他暗暗叹气,说:“卢氏男子的发辫,只有至亲之人才可随意碰触。”
闫禀玉刚要放开,他接着道:“我可没阻止你。”
她笑了声,抱住他肩膀,擡了擡身子,在他脖子亲了一口,“卢行歧,你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说着,带了难过的鼻音。
卢行歧脚步顿了顿,将闫禀玉放下来,她糊里糊涂地问:“怎麽了?”
他低眼看着她,声线微轻,像一根音弦颤着尾音,“忍不了了……”
“什麽?”
闫禀玉擡脸,发觉他紧紧盯着自己,眼眸在暗夜中,深了又深,紧接着便俯下身,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凉丝丝的柔软触感。他未离开,额头抵住她额头,眼神直接露骨,坦诚欲望。
注视,是极暧昧的,像透过眼瞳,去抚摸你赤裸的灵魂,也像一根弦,被他肆意弹拨在掌心。他的眼睛在幽暗的月影下,透着一种深静的幽蓝色,犹如深海,令人生出踏空的甘愿。他微微侧脸,还想再亲。
闫禀玉用最後一丝理智推开他,脸颊热意,“後面有人。”
卢行歧忽一扬手,理所当然,“我下了禁制。”
他揽腰抱起她,一起坐在古道旁的一块圆石上。
忽然的动作,闫禀玉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就坐到了他大腿上,被他搂紧。他俯身欺近,张口咬上那张泛着蜜泽的唇,才舔了两口,又被她推拒。
“真有人来了……”
“无妨。”卢行歧偷香,欠兮兮地轻声,“看不到的。”
于是,再吻上去,比之前加深,惩罚她三番两次不专心似的。
人经过一位,闫禀玉就往卢行歧怀里缩一寸,几乎被他纳入自己身体。他体会不到冷热,只感受到她软如蒲柳的身姿,应该是滚烫的,就像在絮柳林外的那晚。他此时,仿若嗜毒生瘾,不自觉地想靠近,再靠近,与之骨血相融。
被九魂锁天阵拘进阴司时,他迷途了,破界是迟早的,就是不知闫禀玉如何。就是短暂的那片刻,那种无法掌控的慌乱,深入到他的四肢百骸里,将为人时的情欲,抽筋剥骨般一丝丝地具象。
这便是活着的滋味,久违地深刻。
结束一个深吻,卢行歧终于松开,闫禀玉轻轻喘气。他左手捧起她小巧的下巴,蜻蜓点水地贴着她熟红的嘴唇,浅磨轻啄,像在品尝什麽美味,贪婪,而克制,生怕过早地享用完。
闫禀玉忽而笑了,手去拍了他的手臂,“别乱摸,你的手好凉。”
“那刚好,你替我暖一会儿。”他恬不知耻,依旧动作。
说着话,互相对望。
她笑骂:“流氓。”
他不知道听懂没有,嬉皮笑脸。
她换个说法,“你现在就是妥妥的登徒浪子,轻浮样儿。”
卢行歧很认真地道:“不负责才叫轻浮,我是情难自抑。”
诡辩,闫禀玉难得脸红,“什麽呀。”
“因为喜欢。”
“喜欢什麽?”
“喜欢你,所以不由衷。你大人有大量,请小小谅解。”他说着,脸凑到她脖间,讨好地蹭了蹭。
好痒,闫禀玉笑着躲开,又被他捉回,她只好乖乖回:“好,我谅解你……”
-----------------------
作者有话说:伏笔就在这章,猜不出的话,我反省,埋得太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