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樾皱眉:“还好是好还是不好?”
林稚音犹豫了下,保守道:“受力会有点痛。”
从樾的眉头皱得更紧:“那你还能跳舞?”
“可以。”林稚音说:“老师给我改了动作,降低了难度。”
从樾点了点头,稍微放心了,转而说起了别的:“我在剧院外面碰到你妈妈了,她今天一直待在附近,没有离开。”
“啊?她没有和我说。”林稚音神色讶然。
从樾猜到了周黎一直等在剧院外的原因,刚要和林稚音解释,边上忽然有人阴阳怪气道:“林稚音,你真是走哪儿都不忘勾搭人。”
江城舞团的休息室就在采茶舞团的斜对面,林稚音和从樾在门外说话,被对面的人看见了,惹来了一句不阴不阳的嘲讽。
从樾回头看过去,见对方穿着芭蕾舞裙,便明白了她的身份,当即皱起了眉头。
那人看清了从樾的长相,眼睛亮了下,道:“你的眼光倒是不错。”
“帅哥,你知道林稚音特别喜欢勾搭男生吗?她在江城可是出了名的‘花蝴蝶’,就喜欢招惹异性,我听说她还勾引过——”
“不好意思,我没耐心听你说话。”从樾面无表情地打断那人呱呱不休的话,这会儿是半点绅士态度都没有,不
耐烦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还有,纠正一点,林稚音没有勾搭我,是我死皮赖脸求着她跟我说话的。”
说着,他低头看向林稚音,做出一脸央求的表情,可怜兮兮道:“林稚音,我真的很喜欢你,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求求你和我在一起吧。”
林稚音呛了一下,抬起头就见从樾愉悦地冲自己眨了下眼睛。
对面那人被从樾伏低做小的表现噎住了,什么挑拨离间的话都说不出来,半晌青着脸丢下一句:“神经病。”
林稚音等人被气走了,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
从樾本来还担心林稚音被影响了心态,见她笑了,心口一松,挑了下眉,故作不满道:“喂,林稚音,我说的可是真的,你为什么笑?”
林稚音笑眼弯弯,忍了忍,开口故意道:“有人之前不是说对我一点儿想法都没有吗?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坏了,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从樾伸长脖子,四下张望:“谁?谁说的?”
林稚音忍俊不禁:“有人还让我别和他聊天,不要想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从樾表情讪讪:“我那不是不知道情敌竟是我自己嘛。”
林稚音一想到之前从樾把自己当成假想敌就忍不住发笑。
从樾看她笑得这么开心,也不觉自己闹的乌龙丢脸,和她一起笑了:“我就说世界上哪里有和我一样高一样帅,成绩好,打篮球还厉害的人。”
林稚音点了点头:“世界上只有一个从樾。”
从樾心头一悸,接上一句:“世界上也只有一个林稚音。”
汇演就要开始了,林稚音要去化妆,从樾也不能在后台多待。分别时,他轻轻握了下林稚音的手,告诉她:“不要怕,大胆跳,我在下面给你加油。”
来平湖后的每一次表演,从樾都是她最忠实的观众。他会在她露怯时给他加油喝彩,也会在她成功时为她呐喊庆祝。
只要有他在,林稚音就有无限的勇气。
……
平湖近来备受关注,文旅局抓住了这一波流量,大力宣传平湖的风景、美食,吸引了许多游客前来观光。
这一切都源于平湖中学采茶舞团的意外走红。
今晚平湖剧院的大剧场座无虚席,平时锁着的二层三层观众席都开放了,许多人知道晚上会有采茶舞团的表演,纷纷抢票前来观看。
这给剧院带来了极高的热度,也给采茶舞团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晚上八点,平湖剧院主办的汇演正式开始。
这次文化交流活动的主题是“民族文化”,受邀前来参加活动的舞蹈团准备的剧目都围绕着这一主题展开的。
每个舞团的表演都很精彩,采茶舞团在后台听到前面传来的一阵又一阵的掌声,个个都紧张得不行。这场景和她们第一次在白石镇的民俗活动上表演时一模一样,不,这次场子更大,人更多,她们更忐忑不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前面一个又一个舞蹈团表演完毕,从台上下来。他们是如释重负了,采茶少女们的心情却更沉重了。
江城剧院的芭蕾舞团准备的是《黄河赋》,他们来自顶尖的剧院,尽管只是少年组,但表演经验很丰富,在舞台上从容不迫,非常吸睛。
下一个节目就是采茶舞,在后台准备上场时,少女们肉眼可见的紧张。
陶芯作为社长,这时候再次站了出来,鼓励大家:“都放轻松,就当平时的排练,跳就完了。”
胡玉瑾这个副社长也说:“我们不和别人比,就和自己比,发挥出应有的水平就行。”
尽管大家都互相安慰着,加油打气,放言要大干一场,但林稚音看得出来,队员们的神经仍然紧绷着。她垂下眼思索片刻,突然开口说了句:“谢谢。”
大家齐刷刷地看向她。
林稚音的目光在所有队员身上扫过,缓缓开口说道:“我一直想和你们说一声谢谢。”
“以前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跳舞对我来说是一件伴随着痛苦的事情,我恐惧它、逃避它,但现在不会了,因为遇到了你们。”
“和你们一起跳舞真的很开心,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们在民俗活动、在校庆舞台、在白石镇巡回演出的经历。”
“这些回忆真的很美好,足以覆盖掉我从前痛苦的记忆。是你们把我从阴霾中拉出来,我才能重新感受到跳舞的乐趣,鼓起勇气再次去追求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