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玉堂回过神,对?上展昭的视线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好像还有?些不安的往後?缩了缩,但?是身後就是一床头架子,白五爷已经退无可退了。
展昭觉得眼神要是真?能?刀人,白玉堂浑身上下这会至少已经又多钉了几把刀子了!
他默默翻了个白眼,不去理会这个扎破了膝盖血流满地?半天後?才反应过来的人,腰身灵活的一弯,顺手?从床底下?扒拉出一个跟藏在他开封府床底下?差不多大小的木箱子出来。
白玉堂目瞪口呆,尤其?当展昭打?开木箱子之後?,他完全不知道对?方什麽时候还在拥月居也准备了这麽一个大药箱!
剪子丶棉布,纱布丶还有?各种各样的止血金疮药都分门别类丶规规矩矩的摆放在木箱子之中,就跟衣柜里被?展昭叠的整整齐齐的衣物一样。
展昭十分顺手?的拿出两块棉布和一些纱布还有?一瓶拿小青瓷瓶装着的止血药粉出来,替白玉堂将膝盖上的伤口清理好後?并?开始撒药粉包扎。
“猫,猫儿…你悠着点……”白玉堂看展昭抖止血药瓶的动?作忍不住出声?。
“怎麽了,白五爷这会还知道怕疼?”展昭墨眉一挑,却不擡眼,依旧斜低着脑袋,一抹黑发从肩头散乱的滑落下?来,这会儿他的注意力都在白玉堂受了伤的膝盖上。
白玉堂轻轻揉了揉鼻尖,即使痛觉扩大了无数倍,但?猫儿帮他把碎瓷片挑出来後?倒没方才那麽疼得难以忍受了,他忍不住出声?就是看展昭这药粉撒得有?点猛。
白玉堂只有?触地?的双膝膝盖受了伤,没有?被?碎瓷片插进血肉的地?方只是划破了一点皮,只是那时候血染开来看着情况严重些,实际上对?他这种习武之人来说并?不算个事,就是伤口在腿上一时有?些麻烦而已。
白玉堂之前本就有?心借此事来博取展昭的同情,加之美目馀红未消,所以这才叫人看着更是可怜些。
“就这麽些伤口,你看你把一瓶止血药粉都撒了。”白玉堂微微笑道,神情竟然有?些愉悦,很是坦然地?享受着展昭替他上药的过程。
展昭面无表情,将用完的小青瓷药粉瓶往白玉堂怀里一砸,随即把棉布覆盖在他撒满了药粉的膝盖上,抖开长长的纱布条开始一寸寸的把受伤的地?方捆好。
展昭剪掉多馀的纱布,伸手?把剪子和多出来纱布一起丢进木箱子里,随即伸手?“啪嗒”一声?合上盖子,他板着脸不怎麽高兴的伸脚一踢,立即发出一道擦破地?板的刺耳声?,木药箱已经被?他踢进了床底里。
“明日开始每隔两个时辰让白顺替你换药,等结痂了差不多就要好了,期间痒也得忍着,听不听由?你……”
白玉堂看展昭站起来训话说着医嘱,一开始还双眸放光,靠在床头眼巴巴望着,乖巧的听着,结果越琢磨越不对?劲,看展昭撒手?转身就要走才反应过来,立即长臂一伸抓住了展昭的手?腕。
只是展昭没被?他拉回来先不说,这一下?他自己差点被?展昭给带下?了床去。
要不是怕自己方才那一番上药的功夫白费,展昭才不会转身回来又把人重新给摁回床上。
“你,什麽叫明日让白顺给爷换药?你呢,你去哪?”白玉堂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看爷伤了腿,就要弃我于不顾吗?”
“……”展昭真?的差一点就被?气笑了,还忍不住真?的开始反思起来,自己今日这样离开拥月居回开封府是不是算弃他于不顾了?
但?是展昭想到一半就冷静了,要是自己真?有?这麽狠心,早在白玉堂把事情坦白时就该把人揍一顿,然後?一刀两断,何苦自己难受得快要把眼睛哭瞎了一样。
“白五爷,从今日起,咱们?俩分居两地?。”展昭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把白玉堂的手?掌松开,神情认真?,一字一句道:“你睡你的拥月居,我住我的开封府,你此次行为十分恶劣,请认真?检讨并?反思,否则後?果自负。”
白玉堂颤抖的擡起上半身去看他,紧张并?带着期盼道:“我会反思检讨,所以你只是暂时不想见?到我,并?不是要休了我吧?”
展昭额头剧烈一震,相处这麽多年来突然後?知後?觉的发现,这世上压根就没有?他白玉堂说不出来的话!
“我俩并?无婚配,何况同为男子,衙门也无法为我们?备案婚契。”展昭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带这些提醒警告的意味。
白玉堂浑身的寒毛陡然竖立起来,只觉得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展昭丢下?这个炸弹,从墙上取下?巨阙後?慢悠悠地?走到八仙桌旁,灭了烛台上的几盏烛灯,只馀下?一支,便在昏暗摇曳的光影中踱步出了房门。
白玉堂立即瘫倒在床上,侧目盯着空荡荡的房门,内心情绪复杂交织着,一副生无可恋的姿态,嘴里还念念有?词:“你个狠心的负心汉,你这样一走了之让爷怎麽睡得着,还怎麽好好的养伤……”
展昭才要下?台阶,耳朵有?意察觉屋内的动?静,差点一个不留神没被?白玉堂口中说出的“负心汉”三个字给惊得摔下?台阶。
二人要是一同膝盖受伤,传出同甘共苦的佳话,那传出去估计真?得叫人笑掉大牙!
展昭连忙站稳了腿,当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院子,冷落某人三五天的打?算变成了十天半个月,最後?毫不留情延长成了无期限!
-----------------------
作者有话说:幸好不是冬天,五爷,你先凑合凑合过一夜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