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白展两人?正值年少,在公孙怀佩和展昭的齐心协力之下,白玉堂的右肩膀已经能开始使力,除此事之外,二人可称得上诸事顺遂。
天气愈发寒冷,有瑞雪来临的兆头,白玉堂无事需要外出便每日窝在拥月居,除了吃喝睡觉,唯二的乐趣就?是下棋逗猫。
可惜他这次当真是让展昭气狠了,所以每每白玉堂主动挑起笑言时,展昭也只是淡淡瞥着他,即使是面露笑容,也含着三?分危险的意味在里头。
白玉堂对此心虚的不行,只能在喝药时乖觉听话。
眼瞅着伤口日见好转,白玉堂也不得不感叹还是年轻好,就?是受这副身受重伤的身体?都恢复的很快,自然,心境与心情也在其中占了很大?一部分。
随着冲霄楼被付之一炬,今世?白玉堂所担忧的,也在赵祯允许他和?展昭辞官後渐渐被抛之脑後……
年三?十这日,拥月居内都已经被白顺带着府中的几个仆人?装扮好。
前院里,红梅缀雪枝,昨日还飞雪漫天,今日擡头已却已是晴空湛湛。
公孙怀佩坐在厅内煮着热茶,香茶煮沸翻滚时,眼前腾升起一片氤氲雾气。
他喝着徐家?进贡给皇帝一模一样的茶叶,闻着沁人?心脾的茶香,脸上浮现出暖暖的笑意,至于爱徒公孙先生?,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白玉堂如今谨遵医嘱,在吃喝方面仍有忌讳,他手边只放了一盏凉白开,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透过缭绕散开的热气,眼巴巴望着大?门处展昭和?白顺张贴着春联,蒋平和?徐庆一左一右指挥对位。
积雪被清扫出了道路的模样,两侧的雪堆被天光照着反射出莹亮的光芒。
韩彰带上两个小厮将?前几日送来的烟花放在院子空旷之处,夜间?才点燃用上的烟花一大?早就?拖出来显摆了再说。
这几种烟花是韩彰在馀庆县替白玉堂捣鼓完火药之後新研究出来的,哪怕今晚在汴京城也是独一无二的。
韩彰拍了拍手上的灰,进门来尝了口公孙怀佩烹的香茗,顿时眼睛一亮,坐下笑道:“好茶!还是老先生?手艺好!”
“再尝一杯,你?们家?老三?和?老五可品不出来!”公孙怀佩笑容满面,端着一副很受用的模样。
如今茶酒都不能沾的白玉堂突然被点名,侧头望过来,披着一身雪色狐裘的他在气色愈发转好之後,眉眼间?的凌厉锐气让这张脸更?英俊逼人?。
公孙怀佩眯眼暗啧了一声?,见白玉堂还眼巴巴盯着自己,立马眼睛一睁,“你?看老夫做甚?想去就?去,伤的是胳膊又?不是腿!”
韩彰怕被呛,偏头咽下口中茶水才大?笑起来。
近日来因为受伤的事情白玉堂都被公孙怀佩怼习惯了,他闻言眼睛一亮,觉得着实是这个道理?,立即左手拉着狐裘裹紧挡风,起身走出厅门经过红梅树下,踏着微湿的石砖地走向大?门。
展昭踩在高凳上,刚把手上的春联粘好,垂眸见白玉堂迎风走来,顿时面色一变。
“白玉堂,不是让你?陪老前辈在屋里待着吗?”展昭转身把抹糨糊的刷子递给徐庆的同时,已经从凳上一跃而下。
蒋平扶着白顺下来,两人?一起把馀下的用具都收拾好,退到外面几丈之远的徐庆摸着下巴欣赏完对联兴冲冲的跑回来,一看展昭这架势,咧开的嘴顿时一收。
三?人?从展昭身後走过,蒋平和?徐庆都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化雪日的寒风依旧凛冽,雪白狐裘上落下黑发如缎,展昭岂能不知白玉堂这伤拖拖拉拉好的不过是表面的皮肉罢了。
“回去。”展昭帮白玉堂拢好狐裘,伸手贴了贴他的脸颊。
触手所及之处冰凉一片,展昭无奈又?忧心,随即握住他手一起往回走,“除夕不能喝药,所以不能受寒了,不然伤口那?里等以後老了骨头也会疼。”
展昭没听见回应,偏头看了他一眼,却见白玉堂眉开眼笑道:“人?总怕变老,可这一辈子能和?你?一起老去,也是件令人?很期待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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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祝大家蛇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