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期正琢磨着该跟太子说些什麽,便听?萧鹤逸忽然?开口,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犹豫:“不知洛公子可有心上人?
他闻言微微一愣,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林行川那处。
月光落在那人侧脸,勾勒出柔和的轮廓,他唇角不自觉地漾起?笑?意,轻轻点头:“有。
擡眼时,却?见对面的太子眉头皱得更紧了,脸色比方才还要沉几分。
洛子期思索片刻,本着说多错多的原则,选择闭上了嘴。
太子殿下看起?来十分不高兴,若是他再?多说两句惹得太子殿下不高兴,要砍他的脑袋可就不好了。
这边气氛尴尬,另一边林行川与贺梨白倒是聊得十分畅快。
“上次一别?,後来听?闻承风楼之事,我?还当你真折在那里了。”贺梨白声音压得低,带着点後怕,“直到後来见着你们那位武林盟主,旁敲侧击问了许久,才敢确信你还活着。”
林行川闻言,眉梢一挑,反倒有些怀疑地看向他:“你怎麽从小老头儿嘴里撬出消息的?”
他敢第一个寻的就是闻人锋,正是放心闻人锋嘴巴严实,如今听?见贺梨白这麽说,有些好奇。
“他没?说,是我?猜的。”贺梨白的目光落在林行川手中那柄素白折扇上,看了片刻,才擡眼望向天边明月,轻叹道,“我?今日来时,还在念‘同来玩月人何在,风景依稀似去年’,没?成想转头就瞧见了你。”
“我?也?想起?你了,上次别?後至今,我?还以为?再?也?不能相见。”林行川捏了捏手中茶盏,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他笑?了笑?,“可惜手中不是酒,不然?倒真与去年一般无二了。”
“你怎麽来扬州了?”
“办些事。”
林行川语焉不详,含糊带过,贺梨白却?一下子明了,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找我?。”
林行川没?忍住调侃他:“然?後你找你家太子殿下帮忙麽?”
贺梨白失笑?。
“你莫要再?提了,我?与子野,是绝无可能的。”
林行川不明白他为?何会这般笃定,但听?见这话,还是选择不再?提起?。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贺梨白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你可知,过几日中秋,清风明月楼楼主将在醉仙楼办一场盛大的琴剑宴?听?说邀请了衆多江湖豪杰,扬州城里这几日鱼龙混杂得很?,你如此明目张胆行事,可要小心。”
“琴剑宴?我?还真不知道,想来定然?是没?有邀请青云剑派的。”林行川微微皱眉,问道,“难不成邀请你了?”
贺梨白摇了摇头,轻笑?道:“自然?不是邀请我?,我?一介书生,可与江湖豪杰沾不上边。”
“贺大才子可是今年新科状元,莫要妄自菲薄才是。”
贺梨白抿了抿唇,嗔了他一眼,随後继续道:“原是请了王适,但他如今正忙于?王家内乱,恰逢殿下想微服下江南,体察南方灾情,我?便替他接了这邀请过来。”
许久未曾听?见这个名字,林行川微微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王适”说的是白一名。
他没?提王家事,只漫不经心地调侃一句:“贺大人倒是好闲情。”
“比起?云岫你来,那还差得远。”
贺梨白轻飘飘瞥了眼身後。
洛子期正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们这边的动静,仔细瞧瞧,还有些虎视眈眈的意味。
贺梨白回眸看向林行川,轻笑?一声:“琴瑟和鸣,所念相伴,何时的事情?”
林行川勾了勾唇,抿了口茶,手中折扇轻摇,语气随意:“我?初春时才见过子期。”
贺梨白:“……”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又?堆起?那副标准的虚僞笑?容:“我?就不该问。”
“哈哈哈哈!”
林行川忍不住笑?出声,惹得身後两人都望过来,眼神?里满是好奇,他却?偏不解释,只笑?着摆手。
笑?够了,他才把话题拉回来:“你要去这琴剑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