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簌拎着包回家属院,一路走过去,都有人在好奇地打量她。
天色渐暗,有人没认出她,也?有人在走了好几步後才扭头瞧,再小声疑惑地说这是簌簌?
林簌上了二楼,沿着走廊,来?到某间屋子门口?。
屋子里有一大一小两个男的,一个大概二十岁,一个十岁,两个人都惊愣地望着门口?的林簌。
大的那男的看上去流里流气,他问:“你找谁?”
而小的那个男孩却认出了她,叫了声:“姐姐。”
林簌低头看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回了句:“嗯,鑫鑫。”
“这是你姐?”男人问。
“是啊,是簌簌姐姐。”
他笑了笑:“原来?是你啊,都认不出来?了,我是谷新平。”
林簌打量对方,这是谷新娟好吃懒做的亲哥,过年来?这里串门的吗?
但下?一句,谷新平就涎着脸说:“我爷爷走了,我现在只能跟我妈。”
也?就是说,她家里还多了一口?人。
这也?意味着,住的地方更狭小拥挤。
林簌不禁问:“那你们怎麽睡?”
“我妹跟我妈住一间,我跟鑫鑫住一间。”
果然,林簌就知道自?己在这里是没有容身?之处的。
“你回来?怎麽不捎个信儿?”谷新平不住看她,笑着说,“我们都不知道。”
林簌刚要回答,身?後进来?两个人,继母道:“是簌簌回来?了啊,刚刚就听见楼下?阿姨在说,我还不相信。”
林簌回头瞧,这就是那个人前僞善的继母,让她下?乡还说是为?了她好,旁边就是那个自?恋娇纵又?缺心眼儿的继姐,觉得全世界的好东西都要她占着,现在还多了一个好吃懒做的继兄……
好好好,你们一家子极品把林家吃干抹净了。
林簌不想寒暄,只问:“这麽多人,那我睡哪儿?”
继母愣了一下?,说道:“这……你突然回来?,我们也?没有做好准备,新平他爷爷走了,他跟你弟弟在一间房子住了半年了,晚上你要不就在沙发上将就一晚。”
林簌说:“我一个姑娘家,哪里方便睡在客厅,何况你儿子也?在这儿。”
“什麽我儿子,这也?是你哥。”
林簌:“没血缘关?系的。”
继母完全没有料到以?往不敢有半分违逆,性子温吞的姑娘,此时已?经有了主意,底气还不小,怪不得这半年都没联系,她不禁一时回不了嘴。
继姐忍不住地帮腔:“屋子就这麽大,卧室只有两间,你想住哪儿?”
林簌说:“我当然是住我的房间,让他们两个睡沙发,反正这沙发是活动沙发,摊开也?是一铺床。”
继母道:“那怎麽能行,你弟弟还小,习惯睡床了。”
林簌:“我也?习惯睡床了。”
这时候,弟弟小声说:“我可以?睡沙发。”
“鑫鑫乖。”林簌朝继母挤出笑容,再拎着行李进了房间,动手就要收拾床铺。把他们睡过的被子和褥子都卷了起来?,又?从?柜子里翻找新的被褥。
继母这个人,在人前永远都是说好话,才让外人都觉得她不错,其实?喜欢在背地里玩阴的。她憋着一口?气,站在房间门口?:“你才刚回来?就要把你哥和你弟赶出房间,这样也?不好,先住两天客厅,咱们再商量。”
林簌转身?看着继母,十分认真地说道:“怎麽不好了?我觉得挺好的,这间房本来?就是我的。我从?小住到大,除了中间几年和娟娟住过,一直都是我在住。你总不能因?为?我爸不在了,没有人疼我,就处处要我让步吧。”
“我在乡下?吃了这麽多苦,差点儿死在了那里,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我值得住回自?己的房间。”林簌继续输出,“别忘了,娟娟的工作,原本是我爸留给我的,我当时不懂事,听了你的话,代替她下?乡,现在我回来?了,住个房间,不过分吧?”
几个人全都傻愣住。
这麽能说会道,还是之前那个温吞爱哭的林簌吗?她这次回来?,是要把家里搅个翻天覆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