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簌停顿一会儿:“哦。”
须臾,林簌单手横伸到他小腹处,箍着抓紧了他衣服。
男人低头看一眼,勾起笑说:“走?了。”
自行车平稳行驶在京城的马路上,偶尔会有公?交或者小车驶过,但经过最多的车是自行车。
今天是个阴天,初春的风吹在脸上,干冷干冷的,林簌不禁怀念起西南边陲的阳光。
周云祁一边骑,一边问询昨天她在家里的一些细节。
林簌怕他觉得自己会被欺负,于是把自己拿捏他们一家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得周云祁的脸色越发暗沉。
可林簌看不到他的脸,还?得意洋洋认为自己干得很棒,哪里知道骑车的男人在咬牙皱眉。
他暂时?没有说什麽,而是停在那间着名烤鸭店,先?带她去吃烤鸭。
林簌爱吃烤得金黄焦酥的鸭皮,他干脆单独把鸭皮剥出来,再卷进面?皮儿里给她吃。
跟他一起吃过很多次饭,林簌早已习惯了有他照顾。他说:“以後?读书的时?候要是馋了,也可以过来打打牙祭。”
林簌看着他说:“可是你不在,没人给我?卷面?皮儿。”
他脸容一顿,看过来的眸光很沉。
林簌原本是想试探试探,被他无奈的眼神击中,瞬间感觉自己真是个不懂事?的人,只会抛这种砸在地上让人没法接的话去为难对方,于是尴尬说:“那我?自己卷吧。”
他说:“你先卷着,等我?回来再补。”
她这才抿唇点头。
“赶紧吃,等下吃完去许家,还?得回趟大院。”
林簌禁不住问:“那这一路上都靠骑车吗,你的腿受得了吗?”
他笑道:“受不了啊,要不你来骑一段?”
林簌:“也可以。”
这辆自行车是单杠,不是那种双杠的,林簌感觉自己还?凑合,可以骑。
然而走?出烤鸭店,林簌准备骑的时?候,这个男人漫声说:“你敢骑,我?还?不敢坐,万一摔了,大过年的也不好看。”
林簌抱着他的腰,坐在後?座,笑着说他:“你是怕被别人笑话吧,说一个大老爷们让女孩载。”
他没有回应,只冷声道:“抱紧点儿。”
林簌搂紧了些。
想了想,干脆把脑袋也靠在了他背上。
周云祁的背部僵了僵,回头看了一眼:“犯困了?”
“有点儿。”
“要不先?找个地方休息?”
“不用?,我?就靠会儿。”
“也好。”
香椿胡同因为栽种了香椿树而得名,许家住在胡同大杂院里,邻居之间紧紧挨着,各家为了多盖一间房,纷纷把路给占了。
周云祁来过这儿,跟他们比较熟悉。
许家一大家子,包括奶奶丶父母丶兄弟姐妹,挤在狭窄的屋子里,客人来了,都要把小孩赶出去,要不然没地方坐。
虽然十分拥挤,没有个人空间,但也确实充满了烟火气?息,林簌乐呵呵地坐在他们家,听许耀东的妈妈唠叨几句,说耀东得亏有周厂长照顾着,要不然可能都饿死了。
许耀东的弟弟许耀中长得一副机灵相?,接到那五条红塔山,乐滋滋说:“真不赖,这得大赚一笔啊。”
许母又道:“你们看,他就这点儿出息,我?都担心?他哪天被逮到,判他个投机倒把。”
许耀中把烟收好,走?了出来:“妈,怎麽可能呢,我?也就是做点儿小本生?意,左手倒右手,哪里像他们倒的可是国家集体资産,那才是大罪。”
……
从胡同出来,再前往周云祁曾住过的大院。
林簌笑道:“感觉今天出门是跟你在旅游,先?逛了胡同,再逛大院,还?吃了着名的烤鸭。”
周云祁说:“哪能是跟我?旅游,我?明明是个人力车夫。”
林簌郁闷了:“那我?来踩轮子,你又不乐意,怕被人笑话。”
他笑,一味踩着自行车,把她带进了大院。
他们家以前住在总後?大院,这里算是所有大院中地位最高的,门口有岗哨,不过没有查他们。周云祁跟对方点了一下头,就这麽带她骑了进去。
里面?非常宽阔,家属生?活区就跟一个街道片区似的,分布着各种生?活设施,电影院丶礼堂丶澡堂丶球场……全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