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以来,万物复苏,大宛人栖居在水草繁茂的地方休养生息,短短几个月便养得人强马壮,加之几年都没有发生过较大的战事,他们的人口数量剧增。
由于他们一直以来都觊觎西玄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今春国力雄厚,大宛王便有了打仗的心思,底下部将亦是一呼百应,大宛国的第一将军更是斗志昂扬,在大宛王面前立下一月拿下绥州城的毒誓。
传说这大宛国的第一将军身高九尺,体形魁梧壮硕,善使一柄五十斤重的弯月大刀,死在其刀下的西玄将士不计其数。
战事焦灼,绥州城内的百姓人心惶惶,大街上的行人都少了许多,来酌春风的客人也是十句中有八句不离此次的战事。
“。。。。。。那个大宛国的什麽第一将军,说是一月之内拿下我们绥州城,这不会是真的吧?”说话的绿衣男子面上一片担忧。
“屁话,不可能!我们云麾将军也不是吃素的。”一个穿着蓝袍的男子说罢,喝了一口酒,才继续道,“而且,距离一月就剩几天了,也没见大宛人占到什麽优势。”
“李兄,此话怎讲?”
“我小舅子是衙门的官差,这段时日每日都要押送物资去到战场,据他所说,大宛人多次主动发起进攻,但次次都被我们云麾将军带兵击退。”
说完蓝袍男子面上不无得色,可是之後他的脸色便变得肃穆起来。
“硬碰硬他们在我们军队手中没有讨到好,眼看一月之期将到,那个第一将军想必是急了,夜袭的次数越来越多,搞得我们士兵睡不了一个好觉,应对乏力,因此在白天的打仗中丧命的越来越多。”
“还有那个第一将军总喜欢找人单挑,云麾将军多次出马与他打得不相上下,只是听说,我们将军在战场上招人偷袭受了轻伤,战力明显被削弱,而那个第一将军也不知道是吃什麽东西长大的,每次都力尽退场,可是第二日重又变得生龙活虎。。。。。。”
“照这样下去,也不知究竟是胜是败,不过想必最後仗打完,我们的人也剩不了多少了。”蓝袍男子发出一句叹息。
其他人听了纷纷摇头叹起气来。
听着他们对那战况的惨烈描述,季云意眼中露出隐隐的担忧。
又过了几日,战事仍未结束,着急的百姓纷纷登上城墙眺望数十里外烽火漫天的景象,期盼那一支常胜队伍的归来。
季云意也站到了厚重的城墙上,翘首以望。
很快,距离战事开始已过了一个月,大宛人没有夺下绥州城,而西玄的将士也没有将人击退。
绥州城的一些商户见状已有偷偷收拾行装往别处逃命去的。
这日,城中突然传言城外将士的粮草即将耗尽,而朝廷运来的粮草还在半路迟迟没有送达。
“。。。。。。粮草即将耗尽的消息是事实,我前一日看到官府打开了粮仓,田知州正派兵往城外运送粮草呢。”时嘉清道。
她作为绥州第一富商,生意就在此处,自然是无比关心绥州城的安危。
“只是打仗的人那麽多,官府的粮仓也不知能支持几日。”时嘉清喃喃道。
“不如我们自发筹集一批粮食,尽量支撑到朝廷的粮食到来?”季云意突然说道。
仗打得如此艰难,若是连粮草都供应不上,那这岂不是如待宰羔羊一般?
想到此处,她的眼神愈发坚定起来。
时嘉清闻言一怔,随後道:“也不是不行。”
她眼中露出思量之色,虽然商人有钱何处都能去,但还是待在自己的故乡更有归属感。
“不过我们只有银子,该上何处去买粮食呢?”
战事吃紧,连官府的粮仓都开动了,时嘉清皱起眉头,凭着她对各任知州的观察,若不是城中的粮商拿不出更多的粮来,他们是断断不会打开官府的粮仓的。
季云意与她想法一致,肃着脸道:“我们可以先筹集银钱,然後去周边县城买粮。”
“银两暂时不是问题,问题是绥州城地处边境,周边县城距离较远,保不齐途中就有那些打家劫舍的。。。。。。”
时嘉清好歹是常做生意之人,因此所知甚多,将自己的担忧一并说了出来。
季云意闻言蹙眉思索了许久。
到最後她们终于商量出一个对策,请一队镖师随行押送粮草。
思量完毕,两人都觉得此法可行,但是又觉得哪里不够完善。
最终季云意沉声说道:“不若我们找个经验丰富之人再行商讨一番?”
时嘉清点了点头,她也觉得深有必要:“徐老夫人如何?”
季云意瞧了她一眼,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赞同。
于是她们当即行动了起来。
一日过後。
徐老夫人认可了她们的方案,只是她提出了一个更为合理的方式,那就是召集全城的商户,共同出资聘请镖师和购买粮草。
凭着徐老夫人的声望,城中大部分的商户都同意了这个做法,共同筹集了上万两银钱,有些商户还提供了自己府上的打手随同镖师一同押送。
季云意也将身边的木棉派了同去。
采购队伍出行前一晚,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季云意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