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女妈妈十七
地上的修女已经吓的说不出话来,她无法理解该隐在说什麽话……或者是她不敢听,不敢想。
面前高大英俊的维克塞尔医生,他是一个魔鬼,你看他说着可以毁灭他们,可是这里的一切不都是他造成的吗他不是那些人的其中一员吗,而且现在的该隐,英俊的面容扭曲着,白光照在他的脖颈,被他完全吞噬,洒下来长长的影子将她淹没。
惶恐的泪水冻结在她的眼眶流转,迟迟不知落下,梗在喉咙的话不下不上,她不敢说,不敢说出口。她只是用双眼仔仔细细观察面前的男人,他明明身穿着同样的人类皮囊,可是对方却是最可怕的魔鬼。
该隐的声音在房间里一点点隐匿,被黏腻腥湿的空气吸食殆尽,毫无踪迹,空气里只有她愈来愈冷的气息,时间似乎都在一瞬间凝结,耳膜里是自己狂跳的心脏,就在她以为自己的心脏要从耳朵里跳出来的时候。
一声鞋底点地的声音停在门口,就看见该隐脸上外放的情绪如潮水褪去,不见任何的疯劲,那双青翠色的眸子一闪,露出丝丝哀情,让索菲亚不解又更加迷茫。
她想说话,可是喉咙里竟然梗住,让她一时不能发出声音,後知後觉她的下巴上托着一只手,那冰冷的触感上还有崎岖沟壑的纹路,狂跳的心跳在此刻停滞,错了一拍的大脑不能思考,後知後觉,才知道她被怪物端住了头颅,却浑然不觉。
席卷而来的过盛的恐惧极大程度掩盖了痛楚,□□的痛苦袭来的时候,她才注意到自己的下巴不知道何时被卸了下来,大张的嘴角涎水和泪水横流,干涸的喉咙里,半截断舌无力的抽搐着。
在意识到这个情况之後,索菲亚直接晕了过去,大片大片的鲜血流在地板上,让人不禁联想,还有多久,她会死去。
悄无声息出现的阿尔法凌厉的望着金发医生,其中蕴含的许多情绪,该隐对于阿尔法的审视眯了眯眼,耸了耸肩,若无其事的转身去处理病床上的鱼。
那是一条真的鱼,只是有点大,大的占满了整张病房,垂下来的鱼尾被他切掉,露出来的中空皮囊里竟然没有血,而是一双畸形粘连的人脚。
“她要死。”
阿尔法看了一眼,冷漠的好像那真的是一条鱼,开口吐出来的嗓音沙哑晦涩,听的该隐抽搐了嘴角,不过他并不在意阿尔法的意见,或者任何人的意见,他握着刀片的手擡起来又放下,最後甩了甩灿金色的头发,踩在手术台上,他平视着站到门口的阿尔法。
“我要她活。”
不说里面有多少故意对着干的成分,单是那趾高气昂的口气,就足够讨人厌了,如果不是阿尔法没有学到翻白眼的动作,他应该要翻个白眼,再骂几句国骂,可惜,俩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一句脏话说不出来,除了动手就是动脚。
都做好了准备和阿尔法活动一下筋骨了,该隐暗自绷紧的肌肉和加快的呼吸,都在阿尔法感官里悉数锁定,不过他一时没有动作,并不是为了麻痹死对头,他是真的没时间跟他闹了。
“你是真不怕死吗。”
对于一个说话不过三句的修女,该隐的精神状态才是更加疯癫的,听见阿尔法的话,该隐医生手起刀落,把橡胶手套片成了片,他有些走神了。
“嗯~不太想。”
索菲亚被割了舌头,但是路西法并没有打算放过她,要知道,因为修女的不称职,他的母体们被动苏醒,争相逃窜的时候,竟然导致他损失了一位伟大的母亲,曾经为他孕育过无数试验品,虽然没有成功存活的,但那可是他无上的财富啊。
“她的身体状况很健康,很快就可以使用。”
身後传来的声音打断了路西法的思虑,他挑了挑眉毛,对于该隐医生的建议,十分满意,他的年龄还小,可是身高增长的速度太快,几乎每天都肉眼可见其生长,但是带来的负面影响是他的器官发育,营养已经跟不上,脸色已经出现了病态,加上那双眼睛透露出的筹谋和算计,让他的年龄越来越苍老,如果不是脸上还有些胶原蛋白,就已经足够像一个成年人了。
“很快?我要现在,去做吧,我最亲爱的维克塞尔医生。”
他的身高已经到了该隐胸口,因为对身高的格外在意,他服用了大量的激素药物,可还是不够满意,所以路西法不喜欢别人离他太近。
身穿量身定制的西装礼服,就算是未成年的青涩身体,也包裹的身姿挺拔,手中握着一根权杖,跟他温柔亲切的口气大相径庭,动作粗鲁的砸在该隐的胸口,逼退半步逾矩的医生,轻蔑的目光望着该隐的背影,他知道,该隐想救她,那又如何,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
该隐也是属于他的,不过那不值一毛的良心,根本不是该隐该有的,就算他从中作梗毁了他的器皿又如何,留给他的无二选择,也只有送她们进一步死亡。
“愿上帝保佑你,让你的刀再锋利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见了路西法讥讽的声音,那略显佝偻的腰背一紧,金色的发尾堆砌的後脑勺微微晃了晃,好像一只甩头的金毛。
各怀鬼胎,却又表面维持着诡异的平衡状态,这看似平静的海面,究竟在酝酿着多凶猛的风暴,暂时还不得而知。
“cheat——”
骗子,骗子,骗子!那还没有适应的断舌因为发音而在喉咙里抽搐着,尽管喂了很多止血药,现在也因为女孩的猛烈挣扎而再次出血,那在血水中泡的混沌的发音厚重朦胧,该隐却习以为常,他举起来冰冷的针管,打入肌肉松缓剂,以防她咬到舌头。
“真是让人难过。”
他缝线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了,可是一边俩眼放空的阿尔法还是浑身发紧,肌肉抡起来随时就要砸死他了,该隐咧了咧嘴,只不过他做不到把牙花子都露出来的程度,只是看起来笑的很奸诈。
“天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