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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偷天换日（第2页）

得到他的青眼不算容易，祁策後退至傅砚身後，将主场交给二人。

“举手之劳罢了，夫人特殊时期，确实应当好生休养。”傅砚说道。

徐凭栏的目光越过衆人，停靠在闭上的屋门前，静默片刻，方摇了摇头。

他没有答话。

“姜娘子，是有什麽不得不操劳理由吗？”傅砚忽而问道。

这句话与其说是提问，更像是心照不宣的试探，祁策听出来了，徐凭栏亦然。

衆人之间刚刚缓和下来的气氛重新紧促起来，他恢复了如苍狼般危险的神色，将身体不着痕迹地挡在门前。

“傅大人想多了，不过是家妻闲不下来，平日里脾性又大了些，难免磕碰，理所应当。”

傅砚顿了顿，冷凉的凤眼与他对视，仿若装着看透人心的曦光。

恍惚间，一切都是突然发生的，後方的祁策倏而开了口。

“裴练。”

这一声叫的毫无缘由，几乎是除了傅砚和徐凭栏意外，所有人都目光都向祁策看去。

锐利的琥珀色眼瞳直直盯着徐凭栏的面孔，他停顿了一瞬，片刻後微微偏头，对祁策露出一个疑惑的眼神。

毫无破绽。

……毫无破绽。

“什麽？”徐凭栏开口。

祁策忽然笑了一声，慢慢从傅砚的身後走出来。

“徐旗头为什麽不愿意离开这里？”他又问了当初的问题。

徐凭栏不做声，他的面上隐隐透出了不耐。

“您爱妻如命，就算是不为了自己，面对江上随时可出的江难，也会为了夫人的身体而回到大陆……可你还是选择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呆在这里——徐旗头，为什麽？”

徐凭栏眼中的危险逐渐演变出阴鸷，周遭的寒凉几乎要渗透出来。

他像一匹孤狼。

祁策却仍旧慢慢上前，一字一顿，击碎人心底最後的防线。

“除非，你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

这一刻，徐凭栏的拳松动了，指尖在凌乱的风中颤动。

一个人忽然听见自己的名字该是什麽反应？

擡头，转首。

一个人听见关注者的名字会是什麽反应？

机警，竖耳。

如果一个人，听见的是对着自己喊另外一个陌生人呢？他会是什麽反应……？

冷静，疑惑？

对……就像徐凭栏一样，他会先毫无动作，然後露出疑惑试探的神情。

可他不会问出那句“什麽”。

“这个世界上，行者为盗，有些人杀了人做错了事，会为了茍且而避世，他们不在乎关于自己以外的事物，只着目于自身……可徐旗头你不是，你在乎姜娘子，还在乎你们难得孕育出来的孩子，所以有改邪归正的想法，你一定会和我们一起去拼一拼——至少，你会与我们商讨出一个稳定的方案，而不是当机立断地要我们归顺和留下。”

“这说明，你根本就不能离开这艘船。”

祁策在夹起鱼片时丶谈及游鱼时，姜络和徐凭栏的目光都有些停滞，这就是他们露出的破绽。

“你们被裴府掌控着，被裴石泽掌控着……你们没有办法离开这里。”祁策一字一顿说道，这时候，他身上的威压简直要完全压下来，二人分为两个阵营，徐凭栏的寒风和他的利刃在两处交织争斗。

“不……其实，根本不是裴府吧。”他的鼻尖几乎要抵上徐凭栏的鼻尖，野性的眉骨拧了拧，露出若鹰犬般的志在必得。

徐凭栏竟隐隐败在下风——他産生了一种将之掐上脖颈让之住嘴的冲动。

“裴石泽说来圈禁你，又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保护呢？真正要找到你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