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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牢笼（第4页）

“船上薄弱地带全部用沉木加固了，哪里出了偏差？？”

原本被木板装盖的舱口再次被打开，大风入境，祁策即刻将绳索砍断，分散的水手们跌跌撞撞地向各处找寻着踪迹。

“留几个人护着阿络！”徐凭栏吼道。

“我，我……！”李苕畏惧地抓住姜络的手，祁策想要上前的动作一顿，又向後方踌躇。

“我来。”傅砚在此刻开口。

他一如既往的冷静，即便是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依旧有着令人安神的气场。

祁策看了他几息，到底心里憋气，没有和他说话，快速向各处找去。

衆水手在四方搜寻，皆空手而归，眼看着船越晃越严重，祁策的大脑极速思考着……最可能漏水的地方都找过了，那还有什麽地方，是他们没有发现的？

蓦地，他眼睛瞪大，看向上方的舵楼，又看向下方的监狱。徐凭栏的视线在此刻与他相撞，二人同时红了眼睛，一同奔散而去。

是……水牢！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心中浮现，他与徐凭栏爆发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总船三层的水牢里——不，严格来说这已经不能算是水牢。

船已经下沉了数寸，原本隔绝在牢狱间的深水完全淹没到了地面之上，而它的最深处，那被锁铐锁住的老人正一点一点地把锁铐砸向船面！

此时此刻，郑申的手因为接连的撞击而血红一片，他的大半个身体都泡在了水里，看见赶来的二人时，浑浊的眼球爆发出一种病态的光芒。

“你疯了吗？！”徐凭栏怒吼一声，转而跳入水中，去拉扯对方砸船的锁链。

郑申“啊啊”地叫着，唇角泛起同归于尽的弧度，徐凭栏专注于他的锁铐，拿出钥匙要将其松开，然而就在这一瞬间里，郑申就已经疯魔地伸出手，把链尾狠狠砸向了他的脑门。

“小心！！”

“哈哈，啊哈，啊啊！”

祁策大喊一声，只是为时已晚，郑申露出癫狂的笑，把徐凭栏推入水中，旋即一跃而下，像一条灵活的鱼般堕入了深水里。

他是在这片水域里生活了几十年的老水手，有着顽强的生命力，恶劣和疯癫的精神。

祁策在下一刻入水，抓住下方的徐凭栏，他的额头簌簌流着血，鲜红浇湿了他的面孔，让那早已生锈的疤痕再次鲜艳起来，被拉上岸时，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祁策，似乎没有预料到他会救他。

“来不及堵了，快下船！”

郑申砸下的漏洞太大，水牢之中无法修补，这艘船就要淹了！二人回到龙骨舱中，带领衆人铺下救生的浮具，相互搀扶一一撤退。

暴雨惊雷，裂天灭日。雨水狠狠淋湿衣物，姜络几次都要摔倒在地，又被身边的傅砚拉上。

“让姜娘子先下去！”傅砚说道。

衆人立时让开一条道，扶着她慢慢下移，然而就在此时，一阵狂风却骤然袭来！

这毫无预兆的风几乎要把人全部吹翻，将不久前如出一辙的巨风拉回记忆中，傅砚眼疾手快地挡在了姜络的身前，擡头望去，正见一名疯癫老者站在舵楼之上，而他的面前，是一座巨大的扩风器。

“他是怎麽上去的？！”张添台叫了一声。

从三层的深水挣脱入甲板，再在毫无外援的情况下独自跑到舵楼，这个郑申，几乎达到了鬼一样的能力。

“……傅砚！”祁策高喝，下一刻，他迎着风向上而去，交缠到了郑申的身边，与之争夺起扩风器的开关。

张添台旋即上前换下傅砚，後者打开一直留存在身边的火计，雷鸣电闪的天空中骤然炸出一片劈日火光——

郑申阴狠毒辣，是和裴石泽一般狠戾的坏种，他虽年老，却有着强烈的意志和手法，加以总船地形的辅佐，祁策尚未恢复好身体，很快落到下风。

就在他即将後败的一刻，傅砚出现在他的身後，扯住手臂借以一阵力道，直直地将惯性甩出，踢上了郑申的小腹。

“噗”得一声，郑申吐出一口血，祁策旋即去观察起扩风口，倒地的郑申却极快起身扑向了他，手中不知何时拿出一把利刃，重重插I向他的眼睛。

傅砚在这瞬间把人拉入了怀中，净玉般的侧脸被刀划上一片血迹，一脚将郑申反踹过去——

郑申却发出了一声低笑。

变故就在一刹那，脱手的利刃猛地偏转方位，砸向了扩风口的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