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林恩并没有死,在眼前这个“布鲁斯”扣动扳机的那一刻,世界仿佛停止了。
他?当然不?会被这种幻境摧毁心?智。
在这个成年的“布鲁斯”出现?的那一刻,林恩就?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那不?是布鲁斯,至少不?是他?的布鲁斯,夜枭内心?充满了冷意。他?讨厌布鲁斯愚蠢天真的样子,但又从心?底里无法接受布鲁斯堕落。
他?绝对不?允许布鲁斯堕落。
我才是我们?中堕落的那一方,我才是我们?之中在深渊的那一方,我才是那个恶人。
他?始终相信一点,自己那个傻蛋弟弟,是会千千万万次,坚持着他?那无望的信念的。
就?算有一天他?无法坚持,想要坠落,自己也不?会放任他?在自己无法触及的地方沉沦。
所以他?从幻境中醒来。
“这种把戏用不?腻吗?”林恩冷冷说道:“幻梦神萨泥拉?”
“入侵我的记忆,然後操纵着它们?变成异样的东西?以为这样就?能让我迷失吗?”
“并不?是我在操纵,而是梦境,在本能地追寻能让你坠落的东西,”一道无比朦胧的声音传来,无法分?辨清楚那究竟是男是女。是老是幼。
那声音像是山谷的呜鸣的风,像是婴儿?的啼哭,像是女人的哼唱,像是砂砾摩挲,这千万种不?同的感受在此刻汇聚成一体。
那让夜枭感到极其痛苦,他?的大脑像是被暴力灌注进了大量的信息,以至于他?的思维都开始混乱。
“我很惊讶,你竟然能到这里来,”萨泥拉说道。
它更像是某种活着的雾气,那给人的感觉十分?怪异。
就?像是一场雾气在同你说话,让你下意识想在雾里寻找发声的生物,但是最後却发现?是整场雾气在同你交谈。
你身处雾气之中,四周的雾气却是活着的。
林恩此时已经恢复了夜枭的装扮,他?从那个阴暗的世界中挣脱出来,此时来到了一片白色的空间之中。
而萨泥拉的雾气充满了这片纯白的空间,让人感到一种奇异的恍惚。潮湿的雾气弥漫在每一个角落,每一滴雾气都在向你窃窃私语。
“我需要让所有事物都成为一体,回归最本初的模样,”萨泥拉说道:“这样世界就?能永久实?现?和平丶永久实?现?所有人的幸福宁静。”
“你既然能来到这里,说明你也是渴望解脱的吧?”那玩意儿?说道。
“不?,我对让人解脱丶抑或永久的和平毫无兴趣,”夜枭淡淡说道:“我也并不?渴望所谓解脱。”
和平?超脱?
夜枭在内心?嗤笑着,他?从始至终,就?对这些词毫无兴致。
对他?而言,所有追寻超脱追寻永久安宁的想法,都不?如直接回归虚无来得令人心?动。
让一切的一切都回归虚无,就?不?存在需要找寻超脱的理由。
“那你来到这里是打算干什?麽呢?”萨泥拉语气悲悯地说:“如果你想阻止我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白雾无声流动着,那种潮湿水汽似乎能渗入人每一个毛孔。
“你应当能感受到,我们?完全不?在一个生命层次上,”萨泥拉说:“对于你们?这种单意识生物来说,我可以算是'神'。”
它语气悲哀地说:“你很不?错,在我见过的衆多生物之中,你的意志也坚韧得令我敬佩,但是。。。。”
“你已经在流血了,你还?能坚持多久?”
它说得没错,夜枭想,他?光是听着萨泥拉说话就?坚持不?了多久了。
每一次这雾气中声音飘荡起来,都对夜枭的思维産生了某种入侵。
夜枭的脑力已经过载了,他?在流鼻血。
这样下去,他?或许很快就?会意识消亡掉,但他?神色依旧平静。
“我们?或许可以做个交易,”夜枭说:“你永远离开地球,我就?不?继续我的计划。”
“你的计划?”萨泥拉笑了,那笑声如同山洞中呜咽的暗流:“你打算做什?麽呢?”
它的语气简直就?像是在说,你这麽孱弱的小生物,就?算有计划又能怎麽样呢?
“哦,我打算把你的领土炸得连渣都不?剩。”夜枭平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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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猫头鹰:我才是森林里最坏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