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拿在手里,指腹摩挲热乎後才把它戴在泛舟的脖子上。
起初她并不能确认,这玛瑙是好是坏,如今看来,应是能抑制病发。
泛舟懵懂道:“幸运珠子,为什麽戴在我?的脖子上。”
苏云青抱他坐在床边,理理他的发丝,在额头亲吻,“一会儿就不疼了,娘去?采药。”
村子进不去?,只能在山野的小?木屋暂住。这处木屋是她意识到不对?时?,提前出城准备的,距离凉州不算远,一日正好能来回走一趟。木屋内的东西准备齐全,什麽都不缺。
黝黑的林子里,风划林梢而过。
苏云青骤然警觉,吹熄屋里的烛灯,抱起泛舟藏进柜子里。
拨浪鼓一下又一下晃动的声音,由远及近,慢慢向院子靠近。
泛舟勾着她的脖子,“娘亲……是出事了吗?”
苏云青抹去?他额间?的汗,将一袋银子塞在一边,“泛舟的肚子一会儿就不疼了,玛瑙不要取下来知道吗?”
她把药方塞进泛舟的怀里,“你在柜子里乖乖待着,无论发生什麽都不要出来……”
“娘……”泛舟的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襟,“你不要我?了吗?”
苏云青笑着安抚他,“怎麽会。娘给阿川叔叔写了信,他过两日会来接你……我?们……更名?换姓好不好,以後……就不叫泛舟了,你喜欢什麽名?字,就告诉阿川叔叔……”
泛舟不明白为什麽,哽咽道:“为什麽要藏起来。”
苏云青:“娘去?采药,采到药就回来了,娘和你讲过阿川叔叔的故事对?不对?,除了他,谁来找你都不能出来知道吗。”
泛舟眼见着柜子在眼前关?上,肚子的疼痛让他冷汗直冒,狭小?漆黑的环境下,只剩他不安跳动的心脏。
屋门打开,院子里立着两道黑影。
他们找到的比她预想要快,刀疤手里玩着沾血的匕首,他是封言的‘嘴巴’,是萧叙派给封言的属下。
而另一道身影,比从前的少年,长得更高?挑了些,高?出她两个头了。
再见到她时?,少年身影明显一愣,手里的拨浪鼓停下来,只剩风声呼啸而过。
封言取下黑帽,琥珀色的眼睛定定望着阶梯上的人,他扬起眉眼,对?她微笑,随後又转动拨浪鼓。
“咚咚咚咚……”
苏云青守在门前,“好久不见。”
刀疤抽出画像对?比,“哈哈哈哈,前朝旧党!苏云青!找到你可真?是不容易啊。”
他眉骨一挑,“怎麽?就你一个人?”
“噗呲——!”
忽然,画像溅上鲜血,浸湿画上她的面孔。
苏云青骤然顿住,下阶梯的步伐停住,袖口?中的弯刀匕首又塞了回去?。
话没说完的刀疤,捂着脖子两眼圆瞪,不可置信指着封言猛然倒地?。
鲜血从剑锋滴下,封言冷漠看着陪伴自己几年的‘嘴巴’,沉笑一声,收刀擡眼看向苏云青,隐晦不明的目光越过她,盯住她身後的屋子。
“咚咚咚——”
拨浪鼓再次在他手中摆动。
……
时?隔多年,苏云青再次回到熟悉的京城,那天下了初雪。她被?拖去?装扮一番,套上红裙。
“宣,前朝旧党觐见!”
锁链摩擦鎏金石砖,‘前朝旧党’几字刺耳得很。
金龙盘柱,泛着幽光。
高?台之上,萧叙端坐龙椅,头戴帝冠,半阖双目,指骨攥紧扶手上的浮雕,神情淡然。
久违的红裙展露,随风飘逸挂着皑皑白雪,她凌乱的发滑过鼻骨,慢慢平静。
刹那之间?,时?间?好似静止,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