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士兵无情地将声嘶力竭的李夫人一把推到在地,姗姗来迟地李泽宇赶紧上前将自己的母亲扶了起来,李夫人见到他仿佛见到了主心骨,拽住了他的领子,恳求地哭诉到,
“泽宇,你快阻止他们,他们要带走你的弟弟,还说,还说他杀人,你弟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你一定要救救他!”
李夫人在他的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拖走,心一梗,眼睛一翻,竟然直接昏死了过去,
李泽宇见自己的母亲昏迷了过去,也顾不上被拖走的李闻淮,焦急地晃了晃她,
“娘!”
而站在一旁的李声远始终微蹙着眉头,看着这场闹剧,
他的目光正对上谢既明,
年长者的威压和试探如同一座山压在了他的身上,但谢既明却像是浑然不觉,自始至终挺拔着腰杆,如同一只还未成年但早已蓄势待发的野兽,
那滔天的对狩猎的渴望和撕咬的欲望,将他的野心和气魄淋漓尽致地体现了出来。
看得李声远心中竟升起了一丝悸动。
“谢知非!你这是何意?”
一旁的李泽宇望向昔日好友,眼底难免有些愤恨。
这声知非终究是让谢既明分出了神,望向了他,
他冰冷的神情并没有缓和,胸口皇帝的密令羽毛般压在他的心上,可却有千斤重。
“今日,你应该称我一声谢大人。”
这话一出,谢既明的睫毛轻颤了一下,随即转身离开。
拖着李闻淮的人早就将他的嘴堵上了,身後监察司的人有序地跟着谢既明退出了尚书府,
一场动荡,转瞬,落在了帷幕。
直至大门被关上时,李声远仍能透过缝隙看到李闻淮望向他求助的眼神,
只是,他没想到生死关头,自小便对他冷漠的父亲竟真能如陌生人一般,眼中丝毫没有对他的关切,
李闻淮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而尚书府只剩下一地鸡毛,院内惶恐的衆人仿佛经历了一场浩荡的洗劫,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却没想到梦醒後一切都是真的。
所有人都惴惴不安地望向还站在院中的家主,却见往日就冷漠的家主仍旧是那副模样,一种诡异感萦绕上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最後,李声远只留给了衆人一个背影,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回去。
被留在原地还抱着昏迷过去的母亲的李泽宇一只手心被指尖掐出了血,垂落的眼中尽是疯狂和怨毒,但都被长睫挡住,并没有人看见,
可再开口时,话中难掩愠怒,
“还不快去请大夫!”
此话一出,还愣神的下人总算反应了过来,四散开来。
远在皇宫中的楚知默拢紧了披在身上的披风,手下压着今日仇常贵呈上来的证词,
滋啦滋啦——
桌上的烛火晃动,发出的声响孜孜不倦地在紫宸殿内回荡,
这份证词一共提到了两件事,
第一件,李闻淮买凶杀人,
第二件,礼部尚书李声远与护送晋国使臣的凉州刺史勾结,私换贡品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