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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璧（第2页）

她美丽的眼睛哭红了，逼视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吗？你根本一点都不爱我，对吗？”她冷笑一声，却不肯放开我，她盯了我一会儿，又狠狠吻上来，撕咬我的力度，仿佛要让我再也不能开口说话，说不了令人伤心的话。我被咬得半死不活，却很满意，我情愿让我的主人尽情逼迫我的身体，反正她早就拥有我的心，我的灵魂。

我多麽想说“我爱你”，但我不可以。主人，放开我吧，让我远远看着你。别给我你最珍贵的心，不要给我。不要给任何人，好吗？

每当我的女神与我对上视线，我都竭尽全力给出一个笑，那个笑是在说：我爱你。

可我的女神再也不会对我笑了。她如我所愿地再度成为那只天鹅，我概念中的美神。她冷漠地经过时，连空气中的微粒都要闪烁。她比以前更加美丽，也更加冷淡，更加不看道路上的旁人。

她变了，也没变。

我把她画在我的书上，我每天都在想她。她轻盈走过时，我会想起，那具美丽的身体曾经拥抱过我。当她冷漠地注视我时，我会想起，她曾经含情脉脉。

我画的就是她，我画下我注视她每个瞬间的灵感。她曾是我最亲密的爱人，啊，我怎麽可以胆敢叫她爱人，她曾经把我当□□人，现在，我的女神，我的主人，我心的拥有者，把我当作路人。就像再早之前一样，像万物都未诞生时一样。

可惜，我情愿她把我当作仇人。她不能，不看我。

我後悔了。我後悔了。我一直哭，哭到我的画笔都被泪水浸透，我发现我开始怨恨她，怨恨她的眼神再没有一丝情绪。我说过，我情愿她恨我！我情愿她恨我！

我还能挽留吗？

可是，我最亲爱的你，你能告诉我吗？你爱我什麽？你从最开始的开始，爱我什麽？你爱我什麽呢？你明明可以踩在我身上。你却要爱我。而我鬼迷心窍，我以为我接得住。可我，接不住。你恨我吗？

我哭得肝肠寸断，没脸见人，待在屋子里，半个月不出门。

终于，我进医院了。

她来看我了。我的女神，我心的……拥有者，来看孱弱无力的我，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我都如此孱弱。她在迷蒙的雾气中像踏浪而来的女神，优雅轻盈，美丽如斯。美丽如斯。

我呢喃着抓住女神的手：“女神，维纳斯，别走，别离开我，我需要你，无论如何，你别走了，我宁愿你恨我！”我泪流满面，不住挣扎，女神却冷漠如此，她不爱我也不恨我，她抽身离开，连我的心连皮带肉一起带走，鲜血淋漓。我呜呜咽咽的挽留没人听见。

我疼晕过去了。

醒来後，我像做了一个可怕的梦。睁开眼睛，女神却还拉着我的手。她美丽的脸竟然带上从未有过的憔悴和焦虑，让我心痛不已。我宁愿自己去死，也不要她难过。我真想一头撞死。

她美丽却憔悴的眼睛看着我，泪水又像珍珠一样流出，我心口一阵激痛，连忙为她擦干眼泪，她却不管不顾，一如她行动如风，亲吻我的唇。

我还带着病气的唇。

不可以！所有阴暗的河流汇合成洪水倾闸而出。不要！我奋力挣扎，却没多少力气，又软倒她怀里。

“为什麽要躲，你不是离不开我吗？”她美丽的双眼流泪，眼里是痛苦与爱。啊！那一瞬间，我停止了挣扎！因为，我好久没看见这份爱了！原来，我需要你的爱！我的，爱人。我一瞬间哭出来，紧紧抱住她，嚎啕大哭，毫无形象，一连几个月的情绪全都被我哭喊出声。

我的女神像一个真正的女神，她像我的爱人一样抱住我，俯身告诉我：“别哭了。我不会离开。你也……不要再推开我了。”

我抽泣，我竟然把眼泪鼻涕弄在我的女神身上，我真该死。可我宁愿死在她怀里。

“我死也不要再离开你。”我的女神，我的主人，我的爱，失去你的爱，比死还痛苦。我可以为你死，可你不要让我比死还痛苦。好不好？

女神宽慰地笑了。

她美丽的眼睛看着我孱弱的模样，却满是心疼，她柔软的双臂拥住我，她轻声说：“我也很想你。”她看着我的眼睛，碎玉般的声音奏响：“你知道吗？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什麽离开我，甚至……完全回避我。可我听见你说的梦话了。你到底把我当作什麽啊？我不是什麽维纳斯，那是神话里的女神，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只想和我爱的人在一起。如果我是一个普通人，你还需要我吗？”

听见她说“女神”两个字，我的身体出现神经质的战栗。我最隐秘的心事被戳中，我仿佛当场裸露在她眼前。她说她是“普通人”，啊！不是，我才是普通人。

我是个神经病，我不想面对这一切苦闷，我选择躲进爱人的怀里，但我又是个聪明细腻的家夥，于是我还要说：“我死也不要离开你了。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离开你比死了还难受。所以，只要能在你身边，我做什麽都可以。我怎麽会不需要你，就算你不需要我，我也……”

她捂住我的嘴：“……你以前就是这样想的吗？”

我点头。

“你一直都可以和我并肩，听懂了吗？”

我点头。

“女神，我听懂了。”我第一次叫出心底这个称呼，我却决定，从此以後只叫她，我的爱人。

她脸上飞红：“乱叫什麽……”如此可爱。

我含糊地亲吻她：“我爱你，我不会再放你走了。我会配得上你，我爱你……”

她回吻我：“……我配你，好不好？”

我据理力争：“不，我配你！”

虽然，你真的，永远是我女神。啊，我的爱人，原谅我偷偷这麽叫你，好不好。

她在晨光里，笑着，却不再如此遥远。如果你愿意，就降落吧，降落在我身边。我很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