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海中,你在笑
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又梦见她了。梦里面,我们俩还在故乡那条小道上玩耍,两边的花是雏菊,五颜六色,蝴蝶也不吝啬飞舞。而她站在花海中心,望着我笑,那笑也许有些刻意,却无比纯洁柔软。
半夜时分,我睁开眼睛,脑子里还是这个梦,却忍不住叹了口气。毕竟现实中的她已经不是这样了,而我也不是当初懵懂的样子。我再也不能放任自己的愚蠢去被她接近。
我喜欢她,同时我也讨厌她。我喜欢她聪明的笑,却不喜欢她变得不再单纯。同样的,我也讨厌自己以前的愚蠢。
看见她,我就想起过去的自己。被人当成陪衬却一无所知,被聪明人取笑却自我感觉良好。同时,我也怀念那样一根筋的童年。什麽都不用想,就算是愚蠢,也是轻松的。
可是最近,这个高中的班主任不知道是发什麽……算了,总是把我和她安排在一起做事。而且,祸不单行,一件事接着另一件事情。也许班长和学习委员还是太适合一起做事了吧。
本来,点到即止的工作搭档不需要掺杂私情,别说什麽早恋,我连友情都不想和她有。然而,每次一做完工作,就会出现意外状况。我们两个就要被不可抗力绑在一起单独相处,不可避免地,我们要聊天,还要对视,我就总是会回忆起过去的事情。
我也耻辱地发现,我竟然还在为她心动。
今天,我们听完外来的一个老师分享经验。许依表现得稳重,我在一旁冷眼旁观,她也不要我做什麽,就一个人自顾自地和老师辩论起来。虽然没什麽火药味,我却总觉得气氛紧张。
结束之後,我看了看她,她微笑着疏离的样子总让我想起,她以前瞧不起我。于是我想尽快离开。谁知道,一个篮球突然砸中她脑袋。就那麽一瞬间,我怒从心头起,赶紧扶住她摇晃的身体,四处找是谁扔的球。
找了一圈没人出现,我只能强压怒火带她去校医室。她倒是不怎麽慌张,但眼睛半闭着,看着就是头疼的样子。
我给她倒了杯水:“……这是第几次了,下次给班主任提个建议,别把我们两个凑一起了。”我这话说不上特别有歧义,但还是有些奇怪。
她眯着眼睛没回答,看起来还是头疼。我看了看表,心想第一节晚自习可能上不了了。
校园让她在这儿休息会儿。我出于人道主义,看着她难受的样子,还是想关心一下,就算是坐一会儿也好。于是我在一边拿出口袋里的英语卷子,陪着她。
她躺了会儿,看了一眼我在干什麽,偏过头笑了一下。
我当然有所察觉,收起卷子问她:“要不要喝点水?”
她点点头,没动。
于是我亲自给她拿了个塑料杯倒水。不过至少没有喂她嘴里。
“还难受吗?”我看着她问。
“还好吧,就是有点晕。”
“那你就在这儿休息吧。我去告诉老师你第一节不去了。”自顾自说着,我又想起那个扔球的混蛋,有些咬牙切齿。
“到时候再看吧,说不定等下就好了……”她说着,又一副头晕的样子。
“……”我看得有些火大。
以前就喜欢这样。不管自己怎麽难受,就是要先装一下。
还以为长大改了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