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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裙下讨活(第1页)

第49章第49章裙下讨活

孟清辞从陈君砚的目光中品出三分揶揄,七分戏谑,心下赧然?,忙再度对陈君砚拱手作揖:“让七哥见笑了。”

陈君砚扶正了靠在自己身上的红绡,不动声色地与她拉开些许距离,转而对着金韫年淡笑道:“年少慕艾,再寻常不过,只是?想?不到?,让为?兄出乎意料的是?,你年纪轻轻,便情根深种,竟是?个情种。”

孟清辞面有赧然?,微微颔首道:“小?弟惭愧,幸得吾妻不弃,对小?弟倾力相助。若非她处处帮衬,断无小?弟今日。”

薛家三少爷薛天禄见陈七爷,竟亲口认下金韫年这个赘婿作弟弟,心中又妒又羡,很不是?滋味。

薛三少爷薛天禄想?不通,周大少爷为?何非要擡举金韫年,区区一个通事,不入流,不过是?能和?番人讲几句杂话,以口做利,不事劳作,比商人还不如,怎配和?他们这些大豪商子弟同席,平起平坐。

薛天禄越想?越不甘,他不想?让金韫年继续出风,便将话题一转:“如今大皇子倒行逆施,不但毒杀了太子,更逼死亲生父皇。听说十三省中有两位巡抚认为?大皇子德威不正,已自立为?王,正欲挥师京畿,眼?下时局动荡,只怕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了。”

周霁宸轻叹一声,摇头道:“你这都是?月馀前的消息了。如今各州府岂止是?不服大皇子,早已各自为?政丶拥兵自重,大有群雄割据之势。昭德朝竟只传了两世?便至此境地,未免叫人欷歔。”

赵家二?爷赵经纶感慨:“如今这光景,也就咱们闽广之地尚算安生。上月里,我们赵家往大同的米路便已断了。如今又过了半月,只怕各州省早已诸路烽烟丶兵戈相向,殊不知如何的剑拔弩张。”

更有那?想?要巴结陈君砚的,连忙笑着接话:“要说闽广两地的百姓才能安居乐业,皆仰仗巡抚大人,咱们这些世?族豪商皆以傅大人马首是?瞻,只不知,傅大人日後,究竟是?何章程?”

此言一出,席间顿时一静,衆人目光纷纷投向陈君砚。在座皆是?闽广有头有脸的豪商,谁不知陈家背後倚仗的是?浙江知州姚大人,而姚大人又出自傅大人门下。这几年浙江与闽广两地往来“密切”,早是?心照不宣的秘密。

只说陈家在市舶司的面子硬气,便是?他们比不得的,若说陈家不是?在替傅大人办事,任谁都不信。

想?到?这一层,衆人不由得又是?一阵眼?热,虽说如今商贾子弟已可?参加科举,却终究难脱出身之累,常受世?家权贵轻蔑丶排挤。若是?傅大人也有心那?个不可?说的之位,那?陈家便是?从龙之臣,一朝翻身丶改换门庭,绝非虚言。

谁能想?到?,当?年因一桩夺産冤案而一夜倾覆的陈家,竟借一桩姻亲攀上浙江知州姚大人,而今更可?能搭上傅大人这条大船,重现昔日风光之馀,甚至有望更进一步,这般造化,怎麽令人不不羡且妒?

薛天禄本就不是?心思深沉之人,他眼?珠一转,笑着扬声问道:“在下听闻,傅大人如今得了大杀器,时间绝无仅有,威力无比,不仅能破坚固城墙,更可?用于阵前杀敌,用时声如雷鸣,有震耳欲聋之势。不过,若是?真有此利器,想?必大业可?期。”

陈七爷原本勾着唇角,似笑非笑地听着衆人你一言我一语,笑而不语,并?不曾真正走心。

可?薛天禄这话一出,他脸上的笑意顿时收敛了几分,目光陡然?锐利,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更是?在红绡等伶人身上一一细细略过。

红绡何等机敏,立即会意,连忙上前一步盈盈一礼,笑着告退:“诸位爷恕罪,姐妹们舞得一身香汗,容我们先去更衣整理,稍後再来伺候。”

薛天禄浑不觉气氛有异,仍轻佻笑道:“既是?你开口,哪有不允的道理?快快去罢。”

孟清辞端坐席间,垂目敛眉,只将酒杯轻抵唇边作势啜饮,一派平静无波。心下却因薛天禄的话骇然?翻转,心想?:莫非傅珩早已勘破她制炸药的伎俩?若他察觉那?一切不过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以他那?般偏执狠戾的性子,是?决计不会放过她的。

思及此处,孟清辞已无心再与衆人周旋。她恍然?明白,今日周霁宸特意谢她,不过是?个由头,真正目的实则是?借机聚拢闽广世?家豪富,为?傅珩筹谋大业铺路。

她心念电转,当?即佯装醉态,手腕一歪碰倒了案上酒壶,下颌险些磕到?桌沿,她勉强撑起身子,眼?波涣散丶步履踉跄,朝衆人歉然?一揖,告饶道:“小弟实在不胜酒力,若再醉下去,回家必遭夫人责难,还望各位哥哥体谅,容小?弟先行告退,改日再和各位哥哥们赔罪。”

周霁宸见她醉态明显,又想後续之事与她无甚干系,便顺势笑骂:“你这酒量,真该好生练练。今日便饶过你,下次可休想躲过去。”

陈君砚却眸光微动,似笑非笑地缓声问:“哦?金贤弟这便要走了?”

孟清辞连忙打了个酒嗝,赔笑道:“七哥海涵,下次…下次小?弟做东,定陪七哥喝个尽兴。”

陈君砚闻言莞尔,语气宽和?:“你既这麽说,我这做哥哥的也不便强留,便快快先回去休息罢。”

其他人的心思全不在金韫年的身上,倒觉得他走了也好,便都场面的关切几句,由着他离开。

红绡极有眼?色,立即上前搀住“金韫年”,稳步扶她出门。

待闲杂人尽数离去,屋中只馀几位核心人物,陈君砚一改先前散漫之态,神色渐凝,缓缓开口:“傅大人的心思岂是?你我能探知的,更遑论军中机密之事。陈某一介商贾,只知道傅大人乃是?闽广的天,唯有傅大人稳坐高位,你我方?能得享太平。陈某也奉劝诸位,不该打听的,莫要多问。只管忠心做事,傅大人自然?不会亏待衷心效力之人。

他稍作停顿,语气渐沉,字字清晰:“想?必在座诸位都是?明白人。咱们从来就是?一条船上的人。若是?这天什?麽时候塌了,那?才是?真正要命的大事。”

薛天禄脸上青白交错,坐立难安。这话头儿本是?他挑起的,陈七爷这番话,犹如一记耳光狠狠扇在他脸上,让他在衆人面前颜面尽失,偏他还不敢辩驳一字。

他深吸一口气,取过酒壶自斟三杯,举杯时脸上已满是?愧色:“是?在下失言冒昧,自当?罚酒三杯。日後若有需薛家效力之处,七爷尽管开口。薛家愿为?巡抚大人效犬马之劳,甘做马前卒!”

其馀衆人经了这番敲打,心下凛然?,纷纷举杯应和?:“我等皆是?闽广子民,自当?唯巡抚大人马首是?瞻!”

陈七爷见衆人表态,这才面露满意之色。他见今日目的已达,便朝周霁宸递去一个眼?色。

周霁宸会意,立刻起身张罗:“今日难得一聚,须得不醉不归!可?不能有那?学子闵的,临阵脱逃。”

薛天禄闻言,嗤笑一声,语带讥讽:“金韫年?不过一个赘婿出身,也就周兄你擡举他,否则,凭他也配与七爷称兄道弟?”

陈七爷眉梢微挑,似是?忽然?生出几分兴致:“哦?此话怎讲?”

薛天禄自以为?得了机会,能趁机抹黑对方?,语气不由带上了几分激愤:“他一个乡野出身的穷小?子,不过仗着有几分姿色,得了岑大小?姐青眼?,这才入赘岑家。这事在广州城里谁人不知?他一个男子,在女?子裙下讨生活,有何资格与七爷同席共饮丶兄弟相称?简直有辱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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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本周字数肯定够,之後会多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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